找需要的东西,需要什么?
程乐伶脑子里迅速飘过许多的问题,最后他忽然笑了一下,将贴在额前的头发向后捋去,在水中脱掉湿哒哒的衣服,如顾渝所强调的那般将自己洗干净,换上新的衣服。
“我洗完了。”程乐伶出来,他身量跟顾渝现在差不多,衣服的确能共用。
倒不是顾渝提前准备了给程乐伶的衣服,而是顾渝来之前买的全都是新衣服,原主穿过的他一件都没要。
看到程乐伶手中的衣服,顾渝意识到他这个洗完了不仅是洗澡洗完了,连自己的脏衣服都搓洗干净了。
顾渝指指唯一的卧室:“衣架在卧室里的阳台上。”
随后任由程乐伶进去。
走进去的程乐伶打开了灯,他头一次在有活人的情况下,大摇大摆走进别人的卧室,昨晚上在门缝的窥伺,只见到了卧室的冰山一角,现在才算看清了全部的布局。
顾渝租的这间房子,已经是宿舍楼内众多房源中条件比较好的,连接卧室的地方还有一个不算小的阳台,用于晒衣服很方便。
其他的一些宿舍,根本就没有阳台,衣服只能自己牵一根绳索或者搭一个架子晾晒在走廊上,十分麻烦不说,还容易堵塞走廊,影响别人通行,有些没有洗衣机的家庭,衣服的水足够让整个走廊都变得湿漉漉的,此外还没有个人的隐私。
穿什么,买了什么,全都一清二楚,下流的人还以玩笑之名那在碎嘴。
程乐伶很快拿起衣架晾好了自己的衣服,转身看了一眼门口,顾渝并没有进来,也没有听到客厅的任何动静,就像是完完全全的放心他。
出去的时候,程乐伶没有走很快,他站在顾渝的床头,发现上面放着基本没见过的小说,还是外文版本的,拿出手机对着翻译,小说的名字翻译过来叫“无人生还”。
程乐伶紧接着搜索了相关的内容,发现是十个人受邀到了岛上最终全都死在上面的故事,潜藏在其中的邀请人将有罪的人全都邀请过来,设计杀死了他们,自己也选择了自杀,甚至成为了一桩悬案。
真是个精彩的故事。程乐伶由衷感叹。
有罪的人就该去死,现实的太多法律过于轻微,根本无法惩罚他们身上的罪孽,也无法让他们从心底产生真心实意的反思,去思考自己犯罪行为背后的逻辑。
法律无法惩罚的,那就交给死亡。
程乐伶将书原样放回去,他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为什么邀请人要选择死去,应该更积极地筹谋下一场宴会才是。
不过,任何生命的尽头都是死亡,程乐伶知晓死亡的含义,更享受活着带来的一切感官。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意识到自己在房内停留的时间有些久,程乐伶加快了步伐出去,关上卧室门后发现书桌旁的人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对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也没意识到程乐伶的动作。
这让程乐伶轻微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执笔的男人偶尔会给他一种可怕的感觉,这与程刚多年来给他早就的肉I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迫并不相同。
就算过去了很多天,程乐伶夜晚睡觉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与顾渝第一次见面的,在医院的那个晚上,冰冷窒息的水,细长尖锐的衣杆,封闭他的感官,刺穿他的喉咙,一瞬间程乐伶真的看见了死亡。
对方虽然说着似乎只是小惩大诫般的戏弄,但程乐伶能确认,他在顾渝眼中的确看到过杀意。
“你是写书的,还要看书吗?”程乐伶坐在沙发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顾渝才意识到程乐伶出来似的,也没关注时间,将书放下:“厨师自己炒菜但也要吃饭。”
程乐伶将毛巾铺在沙发上,这才将头放上去躺着,做这一切的时候十分乖巧,看着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默了默他说:“你写那些自己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顾渝反问。
“死亡,杀人的方法,对凶手的恐惧。”程乐伶说了几个自己能形容出来的场面。
程刚偶尔喜欢将电视开着玩手机,里面的节目随机播放,有时程乐伶在后面干活也能看几眼,就有一些悬疑类的影视剧。
那些作品的氛围往往是恐怖的,色调灰暗,每个人的表情和滤镜都透露着些许的不正常,甚至有些会让人怀疑是不是还可能见到鬼。
“一切创作中产生的情绪,对我来说都是珍贵的,无论恐惧还是喜悦。”顾渝这话说得感性。
也不是他自己的说辞,他在看了原主的手记之后看到的,对于原主来说,创作真的是非常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