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和贺雁林通完电话,傅斯年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出辅导员的手机号。
他不慌不忙的喝了杯牛奶后,选择了挂断。
对方第又打了过来。再次被挂断。
再打,再挂……
循环往复了十多次,直到傅斯年吃完早餐才终于点击了接通。
被挂断多次的辅导员难免有些气急败坏,怒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张口便指责简承不该在宿舍里装摄像头,这是侵犯他人隐私,会被学校记过。
“宿舍里有摄像头?!谁装的?”傅斯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恐,仿佛不敢置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辅导员一愣,“不是你装的吗?警察局那边的视频不就是你自己提供的?”
“我没有。”傅斯年表现的非常委屈,“视频是用电脑录下来的。那天我正好再给录配音社录制视频,出去时摄像头忘了关才拍下了证据。我怎么会私自安装摄像头?”
辅导员:这我怎么给领导交代?
本来他们是想利用这件事和简承谈判,让简承别再追究被诬陷的事情。相对的,学校会撤掉对他的记过并且另外批给他一个保研名额。这样多少能挽回点学校声誉。谁能想到人家根本没干那缺德事。
“简承,现在你的事已经在网上发酵,学校名誉严重受损,你是C大的学生,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全国人民都唾骂自己的母校吗?老师知道你受苦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善良一点,大度一点。纪青青和胡浩是犯了错误,但念在他们都还年轻,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让他们十年的寒窗苦读毁于一旦。”辅导员打出感情牌,考虑到简承无父无母的情况,又加了一句,“你再想想他们的父母,知道自己孩子被判刑后该有多么痛苦。”
那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辅导员没有催促,静静等着傅斯年做决定。他知道这个孩子骨子里的怯懦和善良,最后极有可能会妥协。
“赵老师,他们诬陷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人生会怎么样?”傅斯年低声问道。
辅导员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看过网上的视频,他们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他们连活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而我只不过想让纪青青和胡浩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是不善良了吗?”
手机那头的声音是如此悲伤难过,辅导员听得差点掉下眼泪,猜测对方一定哭得满脸泪水。他对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由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
辅导员闭了闭眼睛,“良心”在好坏两边左右撕扯,最终挂断了电话,再也没有打来。
傅斯年冷笑一声,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去厨房刷碗。
得饶人处且饶人?错误分为两种,可以被原谅的,和不能被原谅的。显然纪青青和胡浩犯下的是第二种。这样的人即使一生被困在牢狱中也是罪有应得。他们害死的是一个至纯至性的男孩。
……
在公安局公布了简承被诬陷的事件调查结果后,网上一片哗然,网友们对C大的攻击越来越强烈。学校最终抵不住压力承认了他们处理这件事时有失偏颇,公开到了歉,并承诺以后一定加强对学生们的道德品质的培养。
至于纪青青和胡浩被开除学籍,永不录取。
C大不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而是不得不向大众妥协。如果出现类似的事情,傅斯年相信他们一定还会采取相同的处理方式。一个小小的简承并不能撼动他们的根基,彻底的改变是一个伤筋动骨的过程,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推动改革的先驱者。
可惜C大没有。傅斯年也不打算成为那个人。
“今天在家干了什么?”下班回来的贺雁林在傅斯年的脸颊上落了一个吻,然后献宝一般拿出了自己今天新买的水杯,“这是一对儿小猫,好不好看?”
傅斯年嘴角扯了扯,眼眸从满满一桌子的情侣水杯上扫过,不由扶了扶额。自从两人开启同居生活,贺雁林便开始痴迷于购买各种情侣物品,就连衣服都要穿情侣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儿。
他们的夜生活更是丰富,闹得隔壁邻居忍无可忍的在门口塞了纸条,让他们节制一些。
上次三人在电梯偶遇,对方看他们的眼神似乎在看什么神奇物种。
两人同居的第十天,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人正散步的时候,贺雁林突然停了下来,做了一个深呼吸。他松开了与傅斯年交缠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的神色既忐忑又期盼,
“简承。”他的声音有点抖,然后猛地双腿跪在了地上,“你愿意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