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钥匙什么的都在医院橱柜里,所以只好敲门,我弟开的门,看到金慕渊抱着我进来那一刻居然笑了,甚至转身的时候还喊了声“姐夫。”
金慕渊点头嗯了一声,错开身的一瞬,朝他说了句,“以后出来穿上衣服。”
我弟的体质偏热,峡市的四月份已属夏季,他不穿上衣那是必然的。
可听到金慕渊这么一说,我弟摸着自己鸡排一样的肋骨笑了笑,竟然乖乖点头说,“好的,姐夫。”
我看到我弟在后面朝我挑挑眉,笑嘻嘻的目送着金慕渊抱着我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关了门。
咦?!关门干嘛?!
“你,你,你,你不回去干嘛?!”
我太冷了,一落进床铺,我就卷进被窝里,身体忽冷忽热的,看到他轻轻关了门,朝我走来,那一瞬间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一旦和他共处一室,我就没来由的心惊胆战。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止是力量上的悬殊。
气势上我根本比不过。
即便我要扮演一个失忆的苏燃,可我同时还是一个记得金慕渊两年前所有雷厉风行手段的苏燃。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挽起手工装的衬衫袖口,露出一节麦色的结实的手臂,我这才看到他右手骨节全是血,也不知是那个医生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目光一顿,我看到他右手小臂上一排整齐的红色齿痕,那是他那天问我两年前流掉的孩子是不是肖全的时候,我一气之下用力咬的。
一看到那个牙印,我就心口一阵酸涩。
“苏燃,你不记得我没关系,记清楚我的话,我只说一遍。”他坐在我床边,周身气息明明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却又诡异的融合进来。
一身的黑色,和白色的床单,两相对比,两相映衬,产生奇妙的视觉盛宴。
他和我半米的距离,那张性感的薄唇说出让我瞬间心灰意冷的话,“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离不了。”
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我要的不是这样。
我恨不得撕开伪装,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我爸?!为什么不爱我还要拴住我?!为什么还要这个孩子?!
“金慕渊,你说过,你不拦我!”我吼了出去。
我无法忘记他跟我说他反悔了那一刻,我内心是多么的欣喜。
可我要的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他低头用左手食指摩梭着右手骨节处,声音低沉悦耳,“是,我不拦你。”
他抬头看着我,眸子里燃着火,“我让律师拟了一份婚内诉讼,只要你伤害孩子,我就让你们一家三口,为此付出代价。”
“同理,你答应的话,先前的承诺,依旧作效。”
我抓住怀里的被子,感觉身体里的热量在流失,手脚变得冰凉。
这才是金慕渊。
威胁利诱,恩威并施。
不待他出门,我就冲他的背影喊道,“好!”
他步子一顿,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朝他咧开笑容,“代孕费你要出的,一个月一万。”
我是苏燃。
不爱他的苏燃。
再见,苏燃,那个爱他的苏燃。
——
金慕渊前脚刚走,我弟就跑到我房间,一双堪比葫芦娃的娃娃眼眨巴眨巴的,“姐,你同意留下我侄子了?”
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虽然我最终的想法也是留下孩子,可计划被打乱,我带着孩子,不论做什么,都无法贯彻一意孤行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