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冷,我像是躺在冰窖里。
只有双手被暖暖的包围着。
我忍不住睁开眼。
入目一片纯白。
病床前的男人惊讶地看着我,“你醒啦?”
他长得很清秀,看起来二十六七的样子,黑色的厚羽绒衬得他脸很白。
他按铃叫了医生,又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感觉肚子里满当当地水,摇摇头拒绝了。
医生过来替我检查了下,然后对男人说,“流产和坐月子一样,都需要一个月休养时间,好好照顾…”
我撑大眸子看着医生,蠕动着唇问,“你说,什么?”
医生又对男人说,“她可能还一时接受不了,你来好好安抚下她吧。”
医生说完就走了。
我猛地起身,下身的疼痛让我面色痛苦得扭曲起来。
“别动,你还不能动,好好躺着,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那个男人过来扶着我的手臂。
他的手那样暖,和窗外的太阳一样。
可我浑身颤的厉害。
我想开口问些什么,可是一张嘴就吐了出来。
满嘴的海腥味。
吐出来的都是水,溅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他不慌不忙地拍着我的背,问我,“好些了吗?”
我难受到脱力,躺到病床上只一双无神地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找来护士帮我换了身病服,又抱着我让护士换了新床单。
陌生的医院,陌生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唯有我的感官,那么真实。
身体的痛,那么真实。
那个男人看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就说,“我昨天晚上在海边看到了你,然后把你带到医院来的。”
我没有说话。
他又说,“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我摸着我的肚子问,“我的孩子呢?”
他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忍。
可能是迫于我长时间盯着他的压力,他低着头说,“孩子,死了。”
我盯着他的口型仔细确认着。
没错。
他说的是。
孩子。
死了。
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大脑一阵缺氧。
然后我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我听到好多人的声音。
嘈杂的,混乱的。
男人的,女人的。
“苏燃!苏燃!”
“苏燃!不要睡!”
好多人叫我的名字。
有人在掐我的人中。
有人在按压我的胸腔。
有人在亲吻我的唇。
是金慕渊。
记得昏睡之前,我一直拽着他的手抽噎着问。
“你到底,是爱秦安雅,还是我,还是我苏燃,金慕渊,你告诉我啊!”
他说,“苏燃,我爱你。”
我应该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