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突然的接到金母的电话,“那人走了,你去替我看看。”
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一生未娶。
死前还列了遗嘱,写了封信。
医生说他是心肌梗塞,突然死掉的。
才五十几岁的男人,就那样在自己家中,像往常一样从躺椅上站起身,想去换一本书时,摔在了地上。
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
对于这个亲生父亲,金慕渊是第一次见,却也是最后一次见。
女人打了电话过来,说有话对他说。
那时候,他刚亲眼看着那个男人的身体被推进了焚化炉。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等我回来。”
那个男人的家境还算殷实,伺候男人的家政问他,“能不能替先生守一夜?”
他就应了。
第二天下起了雨。
像是祭奠男人突然的死亡,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中。
男人因为一辈子都没有婚娶,和家族断了关系。从而,死后孤苦,没有一个人前来哀悼。
金慕渊忙前忙后的吩咐交代着属下操办。
甚至把男人的家族全部惊动,让他们过来看着男人的骨灰。
他没有去参加葬礼。
小雨淅沥,衣服内独属于女人的手机专属铃声响起。
他接了起来。
女人的声音隔着手机,无端让他安宁下来。
他只是对着手机重复着说,“等我回来。”
许是他的长相和男人有五分相像,过来祭奠的人看到他时,微微颔首,“节哀。”
不过是发现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突然死掉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已。
仅此而已。
可心里却说不出的憋闷。
回到峡市已经很晚。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是早上。
在会议室里正在开例会,就看到助理拿着手机过来问,“总裁,您的私人电话,说是您的老婆,要生了…”
心下突的一跳。
接过电话,“苏燃?”
女人的呼吸声再熟悉不过,可她却像是发不出声音一样,抱着手机在哭。
心底紧了紧,他猛地站起身喊着女人的名字。
大跨步从会议室走了出去。
管理层看到他骇人的脸色全部噤声不敢说话。
他朝助理低声吼着,“最快的车!”
女人低声抽泣,像是在他心口撒着粗粒的盐,一点点磨着他最软的一角。
这个女人还怀着孩子。
被困在电梯里。
担忧像洪水猛兽一样瞬间淹没他。
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别怕,乖,我来接你回家。”
女人哭到抽不开气,又舍不得挂了电话。
金慕渊只好速度极快的吩咐人去做疏散工作,一边轻声哄着她,“你先不要说话,等我来。”
女人哑着嗓音拒绝了,“不要,我想听你的声音。”
心口狠狠一痛。
金慕渊双眸赤红,一个拳头砸向了车顶,流线型跑车车顶瞬间凹下好大一个坑。
右手骨节也渗了血,和男人眸子的颜色一样,血红。
他坐进车里,耳边听着那头女人微弱的声音,心头涌现一股难言的心疼。
“对不起,金慕渊,我误会了你,错怪了你,对不起。”
没事。
只要你和孩子没事。
他把车子的油门一直踩到底,强大的马力声轰隆而过。
可他耳力一直好。
还是听到了女人那声微不可闻的六个字。
她说。
“金慕渊,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