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府衙大堂。
张志高走到那幅“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正了正乌纱帽,端坐到那个大木案子后边的椅子上,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那张木桌子后边的刘半仙,又看了看分站在大堂两边的那十二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然后,扯着嗓子威严地喝道:“升——堂——!”
那十二个衙役一齐用水火棍“噔噔噔”地顿击着地面,齐声威喝:“威——武——!”
张志高扭头和刘半仙对视了一眼。
刘半仙向张志高点了点头。
“传——欧阳飞鸿盗窃一案——原告、被告及所有证人——上堂——!”张志高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邵奎和另外五个捕快,押着上官云锦、欧阳飞鸿和郭其瑞走在前边。
他们的后边,跟着欧阳剑客、吴氏、周鹏程和凤居。
凤居等人的后边,跟着进来的是:喜鹊、玲珑、被缴了宝剑的闫彪,和为玲珑抬木箱子的那两个衙役。
邵奎领着众人走到大堂正中的位置,停住了脚步。他把手一挥,上官云锦等人也站住了。
邵奎趋前几步,向张志高抱拳施礼,朗声说道:“禀大人!欧阳飞鸿盗窃一案,原告、被告及证人,俱已带到!请大人发落!”
张志高点了点头,吩咐道:“给项城县令郭大人看座!”
“是——!”邵奎抱拳应了一声,跑到大堂一角,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大堂一侧,对郭其瑞道:“郭大人请坐!”
有了这样的待遇,郭其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对案子的结果已经心知肚明了。他不由地喜形于色,耸了耸肩膀,快步走到那把椅子跟前,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抖了抖身上的官服,对着张志高抱拳施礼,洋洋得意地说:“谢大人赐座!”然后,撩袍端带,昂首挺胸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喜鹊、玲珑、闫彪和那两个抬箱子的衙役,都走过去,站在了郭其瑞的后边。
上官云锦双膝一屈,跪倒在地,给张志高磕了三个头:“民女锦儿叩见大人!”
看见锦儿跪在了那里,张志高有点心疼。他急忙站起身来,想走过去把锦儿搀起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就干咳了两声,重新坐了下去。
欧阳飞鸿看到张志高竟然让郭其瑞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大堂的一侧,他的心里非常不满。他瞪了瞪张志高,又瞪了瞪郭其瑞,气得喘着粗气,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立而不跪。
欧阳剑客、吴氏、周鹏程和凤居,也都对张志高这种明显的偏袒行为心怀不满,都气鼓鼓地站在那里,不给张志高下跪。
张志高心疼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上官云锦,声音有点发颤地道:“锦儿,你是原告,见到本府不必下跪。起来吧!”
“谢大人!”上官云锦说着,又给张志高磕了一个头,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张志高目光定定地望着上官云锦,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愁容满面地想着:“唉——!锦儿要是离开了这陈州府衙,不知我张志高何时才能再见到她!我该咋办呢?!……唉——!……”
刘半仙见张志高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定定地盯着上官云锦看,就有点吃醋。他把身子探向张志高,干咳了两声,喊道:“咳!咳!大人!大人!知府大人!……”
“哦!哦?!……”张志高被刘半仙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惊醒过来,他迷迷瞪瞪地转脸望着刘半仙,疑惑地问:“嗯?!……”
刘半仙见张志高醒过神儿来了,就对他向郭其瑞那里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