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世伯继续忙活,非闹着要出去买鱼,温宛怎么也拦不住,最后还是顾时照发了话:“我不喜欢吃鱼。”
一听这话,武世伯有点生气,他嚷道:“不喜欢拉倒!我三年才做一次!哼!不做了!”
这脾性闹起来,有点像小孩儿。温宛劝武世伯别到处闹腾,她来准备晚饭,总算是让他安静了一会儿。
晚上临睡前,顾时照的感冒似乎有点加重,外面的雨还在大力的冲刷着房屋。
连带天气都有点凉了。
一楼没有空余的房间,顾时照身上穿着一身阿公年轻时候的旧衣服,他手长腿长,胳膊脚腕都有一截漏在外面。
温宛照旧没有过多的搭理他,早早回了阁楼躺下看书。武世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敢问什么身世问题,决定带他去看看医生。
不一会儿,木质楼梯传来吱扭的响声。温宛想的出来,肯定是顾时照。她不动声色的放下书,侧躺着闭眼假寐。
顾时照的呼吸声很重,淋雨以后,又遇上降温,还没有合身的衣服,昨天又是半夜抵达,强自在地上静坐了半夜,这种身体状况,任谁也扛不住。
阁楼上还是那种老旧的台式灯,泛着昏黄的光,照着本就不太宽裕的室内。
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平稳,顾时照看得出来,她是在装睡。
他也不拆穿,走到柜子前翻了翻,里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被褥,只有一件夏天盖的薄毯,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他寻到柜角一边,席地坐了下去,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侧颜。
温宛自然是睁大了耳朵听着动静,半晌也不见他再有动作,便悄悄眯眼去看。
室内很暗,她费力的逡巡了一圈,才看到床位蜷缩着的他,不时的揉弄两下鼻子,偶尔忍不住要打喷嚏,还强自忍了回去。
温宛气结,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楼下翻腾了半天,上来时,手里端了一杯水和两片胶囊,走到他脚边,冷声说道:“把药吃了。”
顾时照乖乖的接过,把药放进嘴里,喝下一大口水,仰头,吞了下去。
水杯被他放在了脚边,此时的场景,如果不是温宛亲眼所见,恐怕还是难以相信。
顾时照身穿老旧的深蓝色粗麻面料的工服,手腕和脚脖子露出一大截,又被薄毯遮住半张身体,边上还放着个半空的水杯,特别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要不是他出众的面容与这一切太过格格不入,温宛真想就此拉起他来,回床上去睡。
“苦肉计对我没有用。”温宛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顾时照也不抬眼,只是低低的嗤笑着:“我知道。”
自打两人在办公室里那一闹以后,几乎没怎么交流过,可这样的开场白,仍旧不是什么好开端。
温宛白一眼他,冷哼道:“那你还作贱成这样!”
……
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仿佛只有顾时照的呼吸声,很沉,很粗。感冒加重的表现。
温宛见他一味的装可怜,直接不想理了,转身正欲回到穿上,裤脚却被人扯住了。
“可是……”他的嗓音特别的无力消沉:“除了苦肉计,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