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
小时候的聂初晓平素低调的很,就好比她是岑老爷子的小孙女这件事一般人还真不晓得,主要是她这个姓氏从了她母亲。以前上小学时,聂初晓的母亲图个方便,就让她就近读了自己在的小学,也不是什么重点,在百十来所学校里面排名也还算过得去。那时候,聂初晓性子欢,当个班长带着一群孩子成天瞎扑腾,不好好学习,瞧不出女孩子的心性。聂初晓的父亲倒觉得这样挺好,他从小一路区重点省重点的读过来,基本上没什么童年,少小心性就重。
那时,t城提倡绿色出行,于是聂初晓的母亲就买了个自行车,后头带个座椅,成天载着她。偶尔刮风下雨和聂母加班,太后心疼小孙女,便派了车去接。
也没管多大用,聂初晓的姥姥整天闲着,去完老年培训班就去小学门口蹲守,硬是让司机没接回来人过。
她姥姥也是个妙人儿,带着背个小书包提着个小水壶的她下学就去溜公园,逢了熟人便夸,“哟,这是我小孙女,瞧这劲儿,看着挺水灵挺乖巧的吧。”那时聂初晓左手拿着一块枣糕啃的一脸脏兮兮,右手举着串儿吃的欢快,哪里还有那装可爱的劲儿。
姥姥带给她的童年就是各式各样的路边零食和千奇百怪的新鲜事物,什么仙满楼的水晶包,小北街的炸豆腐,东巷子的小龙虾,都是美味的记忆,还有能被吹响的小鸟,五色的泥面具,碎花的小裙子,那都是穿街过巷的旧日时光。
直到十岁时,聂初晓还在班里的自然科学课上打着瞌睡,她母亲急匆匆的赶进教室抱走她,两人坐的出租车有些闷热,她母亲一直带着声音哽咽着说,“等着我啊,再等等我。”
他们去了医院,她姥姥闭着眼睛睡得安静,聂初晓的父亲本在研究室十天半月都不见人,此时也陪伴在妈妈身边。聂初晓看着一直睡不醒的姥姥有些莫名的失望,没人陪她玩了,也没人给她鼓捣那些新鲜玩意儿了。
聂初晓在那时并没理解死亡的意思,她姥姥因为心脏病突发走的安详。直到某天,放学时,聂初晓坐着太后派的小汽车上有些绝望,她再也不能在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张望她的身影,这个身影前一天还和她约定去东巷子吃小龙虾。她在姥姥的葬礼上哭的伤心,谁都止不住,母亲抱她在怀里,安慰着她要听话。
她的母亲比她那么可怜,谁的安慰都带给不了她。
聂初晓姥姥的葬礼举办的挺隆重,岑家这边当时就来了不少人,其实,聂初晓一直不知道,方落沉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可能当时那个还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哭的太专注,嘴里嚷着,“姥姥,小龙虾。”
反反复复就这两个词却谁都不能理解。
方落沉上香时看到逝者黑白的相片,白净和蔼的老人微微带着笑容,非常的有亲切感,盛放的白菊大朵大朵在现场铺了一片。他在上完香折返后,看到刚刚哭声震天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他跟着父亲上前和岑家打招呼,女孩子在父亲怀里睡得极好,睫毛长长翘翘,鼻子小小挺挺,嘴巴也半开着,露出几颗极白的小粒牙齿,可能是刚刚哭的累了,肌肤也是白里透红,他还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生物,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哭闹不止,下一秒却安安静静、睡颜如画,他母亲的几个干女儿都没有她有意思,只知道成天围着自己转悠,做着城堡里的公主梦,十四岁的少年在十岁的少女面前,就莫名其妙的伸出了一只手来,捏了捏女孩子的脸颊,聂初晓好像感到不舒服,在睡梦里也哭喊几句,然后才肯停。最后却突然蹭了蹭他的手,舔了舔嘴唇,又满意的睡过去。
方父在人前并未斥责他的贸然行为,除了感叹自家儿子终于开窍懂得留意生活中的其他事物,又瞥了一眼,看着怀中的女孩子姿色还不错,甚至还当着岑老爷子大家伙儿的面开起玩笑,“岑叔,这是令孙女吧,长大后嫁给我小儿做媳妇也不错。”
“说笑,也就这一个孙女,宠太坏,还不知以后要怎么闹腾。”岑老爷子心想,商业上的人都一股铜臭子味,我小孙女哪受得住这种熏陶。
方落沉看一眼聂初晓还在沉睡,像是做了甜美的梦,嘴角笑容如露出尖尖角的小荷。
若是这样的女孩子做老婆也不错,以后每天睁眼看到这样的笑容心情也变好。
于是,后来方落沉想到他们的未来,早起第一件事,自然是希望她在他身边,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说“你好,方落沉。”然后他就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又多了一天。
终于,在等风过的清晨,听见爱情的声音;在等雨落的黄昏,遇到了你。
番外篇二
病房外。
医生的话很是无情,“确定做手术?家属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