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得以和一切隔离,诸如忧伤喜悦以及种种有害无益的情绪。从此在心中纵横交错的都是光亮的轨道。——席慕容
这世界之大,她竟然无处可去。夏末站在路灯下,搜索着脑海里的人。温远与家人住一起,小舞和小乐是有男朋友的人,去梁飞白那里也是不方便的,她回来的时间短,竟然连朋友都没有,简夏末果真是孤僻的人。她自嘲一笑,沿着路灯慢慢走着,有巴士一辆接一辆地驶过,她坐在公交站牌下,眉眼冷寂地沉默着。
梁飞白的那辆悍马停在面前时,她低着头,没有察觉。直到看见他深色的军靴出现在她眼帘下。
她仰起头,笑道:“嗨,飞白,好巧。”
梁飞白眼角抽搐了一下,恨不能扒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构造。孤身一人在夜里游荡,坐在站牌下跟个化石似的,要不是他眼睛好使,一眼就看到这个蠢女人,这女人还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
天知道他自出来就一路飙至她公寓下,问过公寓管理员,才知道这个女人背着包不知所向。一个人就跟个傻子一样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找她。该说他运气好呢,还是这个女人蠢,梁飞白讥讽一笑,拉起简夏末,恶声恶气地说:“还不给爷上车。”
“哦。”亏欠梁飞白这么多,在他的霸道与狠劲下,夏末从来都是无半分脾气的。
夏末乖乖地上车,梁飞白一踩油门,一言不发地开车回家。
夏末见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咬了咬唇,也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有些心虚地开口,打破沉寂。
“你怎么知道我在站牌那里?”话一说出口,她就恨不能咬断舌头。
“你挂我电话?”梁飞白危险地眯起漂亮的眼睛,答非所问,开始兴师问罪。
“手机没电了。”夏末小声地解释着,不做声了,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何况是梁飞白这厮。
梁飞白的眼角再度抽搐了一下,冷哼了一声。两人一时无话,唯有车内的舒缓的音乐一遍一遍地流淌着。《the shae of y heart》,夏末听出这个沙哑的声音,当年那部影片风靡时,她还在读书,梁飞白要拉她去看电影。她拒绝去人多的地方,梁飞白无法便在公寓里放影碟。待看完后,小梁同学问她,好看吗?她看着他,忽然之间哭得天昏地暗,其实那一晚,她都不知道影片在说什么。后来,梁飞白再也不敢陪她看电影,她一个人将那部影片重新看了一遍,一遍一遍地听着那首沙哑的,萦绕淡淡忧伤的曲子。
小梁同学不知道的是,那一晚,那一次发泄,让她倾吐了胸中的苦闷,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能渐渐笑得灿烂起来。
到了梁飞白的公寓下,梁飞白伸手拿过她的背包,催促道:“快点,都这么晚了,爷晚饭还没吃呢,饿死了。”
夏末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垂下眼,双眼微微红,沙哑地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那一天在简家,她打了他一巴掌,他那样骄傲的男人,在家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哪里受过人如此轻待,她以为他定然是不会管她了。
“傻瓜——”梁飞白揉了揉她的头发,苦苦一笑,傻末末,他怎么可能不理她,这段时间的消失只是给她时间冷静。他一直在等,等她幡然悔悟的一天,等她坦然面对一切的伤害,等她忘掉过去朝他走来。
为此,嚣张肆意的混账小子梁飞白可以玩世不恭,可以风流不羁,他只是一直在等待心中的那个傻得不顾一切的末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