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雨之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地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席慕容
梁老爷子很快就离开了,无人知晓这爷孙二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梁飞白回到病房时,夏末一直闭目沉睡着。他静静地坐在床前,守着她,不敢闭眼,这些年如同魔怔一般,爱着这个女人,守着这个女人,看着她爱,看着她伤,自虐不过如此。
年少的梁飞白不懂何为爱情,只知道怜惜简夏末,看见这个女人就心疼,长大后,经历了那些风风雨雨,放荡不羁的岁月,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个女人一直在心底生根,发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才恍然,大约这便是爱了。没有浪漫的过去,没有甜言蜜语,爱情便这样滋生了,悄无声息地在静好的岁月里滋生,很平淡,却一言一行都刻进了血液里,末末的一切,他都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不敢轻忽。
夏末在夜里惊醒过来,看着梁飞白一直睁眼未睡,目光微闪,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屋子里的小夜灯发出温暖的光芒,梁飞白替她擦去额间冒出来的汗,微微一笑:“末末,别怕。”
他露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低低地说:“末末,今天我联系上了一位铁杆,他带着一支队伍潜伏在滇南一个多月,说那深山里的野味不错,想邀请我们一起去呢。”在夏末昏迷的时间里,梁飞白联系上了老三,老三一直潜伏在滇南一带出任务,得知除了他和老大没有去,这几个小子聚在一起又轰动了一把,不禁悔恨得在深山里抓野兽来发泄。
这些个兄弟当年感情极为深厚,梁飞白带着夏末去美国治疗,读书后,就一直没有聚过,他们多少都有些感叹时光蹉跎,白驹苍狗,想约着兄弟们见面聚聚。
夏末看着他胳膊上的绷带隐隐渗出血来,眉眼微微一痛,终是没有忍住,沙哑地说:“出血了。”
梁飞白微微一笑,目光柔软,低低地说:“不疼。”
疼的,她知道会很疼的。她伸手抓住梁飞白的手,疼的说不出话来,他一贯肆意不羁,不将这些事情放在眼中,可她看着就觉得好疼,一如她自己。这些年身心俱疼,她比谁都知道那种滋味。
梁飞白坐下来,低低叹息地看着她,伸手,有些无法抑制地抚摸着她的头,低低地说:“末末,等你身体养好了,飞白带你去旅行好不好?”
“滇南深山?”她微微勾动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痕。
梁飞白大笑,摇头道:“那个鬼地方不能去,我三哥想骗我们去吃苦呢,他在那地方呆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别提多憋屈了。”那种老深山,没有特殊的装备和过人的本领,去会很危险,老三只是见不得他们在这边逍遥,想忽悠他们过去体验一下生活,挑战一下人体极限。
夏末见他笑得眉眼都飞扬起来,看的有些痴,有些人天生就能如此,活在阳光下肆意嚣张,连笑容都透着豁达,梁飞白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发光体,不似她的人生,黑暗而寂寞。
她绝口不提在小别墅的事情,也不问梁飞白是怎么找到她的,两人闭口不提,仿若就此能掀去过去,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