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种满了新茶与相思的山径之后,我知道前路将经由芒草萋萋的坡壁直向峰顶,就像我知道,生命必须由丰美走向凋零。——席慕容
浮生的生活被彻底打乱,盛夏的暴雨不期而遇,洗刷着南方城市蔚蓝的天空。小包子要上暑假班,而梁飞白不请自来,包揽了小包子的接送问题,更为可耻地是到处宣扬说这是他的孩子,闹得小包子这些天乐得跟个什么似的,天天念叨着他有爸爸了。
唯有浮生不说话了,小包子才撒娇地跑过来,摇着她的胳膊,笑道:“妈妈,平安很乖的,真的很乖。”
浮生摸着他的小脑袋,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担心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她所有的一切了,她阻止不了平安与他的亲近,她只是忧心,如果放任下去,也许有一日,她会失去这个孩子。
“平安,如果妈妈和爸爸之间只能选一个,平安,那该怎么办?”她抱着小小的平安,问道。
平安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哭道:“平安要妈妈,平安再也不要爸爸了。”
她笑,替他擦去眼泪,“平安以后还是可以和那个叔叔玩的,只是不能叫爸爸,要叫叔叔,知道吗?”
“真的吗?”小包子眼角还挂着泪,显然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叔叔,一听可以继续和叔叔玩,立马破涕而笑,点头道,“平安记住了,叫叔叔。”
这个孩子,梁家人是不知晓他的存在的,她不会让梁家夺走他。浮生微微一笑,看了看时间,梁飞白每天晚上都会接小包子过去吃饭,给小包子做各类好吃的,然后让小包子带回来各种食物。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小包子欢呼一声,跑到门口,踮着脚看着门,可怜兮兮地等着浮生来开门。
浮生打开门,梁飞白站在门外,一身休闲,看着她目光深邃,有几分当年梁少的肆意洒脱,更多的是这些年军旅生涯所留下的坚毅冷硬。
小包子从门下钻过去,拽着梁飞白的裤腿,撒娇道:“叔叔,平安饿了。”
梁飞白抱起他小小的身子,放在肩头,笑道:“叔叔带你去吃饭咯,小平安。”
小平安坐在那么高的肩膀上,兴奋得小脸通红,叫道:“妈妈,平安马上就回来。”
浮生站在门边,看着那样快乐的平安,也微微苦涩一笑,梁飞白带着平安回去吃饭,门虚掩着,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进去,一起吃饭。然而,那道门却是她无法跨越的鸿沟。
浮生关上门,低低一叹,走进客厅,翻阅着早些日子看到一半的书籍。窗外的暴雨没有完全停歇,这几日台风过境,连带着暴雨不停。
看了许久,小包子没有回来,想来和梁飞白玩得起劲,浮生拿过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手机静音,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慕蔷儿的。
她回拨过去,慕蔷儿在电话里有些沙哑地说:“夏末,他想见你。”
慕蔷儿的声音明显是哭过的,浮生身子微微一凉,有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拿起雨伞,拿起钥匙,她急急走出公寓,看了一眼对面的门,开始赶去医院。
到医院时,慕蔷儿等在病房门口,有些呆立地坐在外面,双眼红肿,见她来了,面色一悲,说道:“夏末,我找到了相匹配的骨髓,可是医生说他的求生很低,手术风险很大,只有一半的几率。”
“不动手术能活一年,若是手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