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不见了。
辰甫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但惊讶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了句:“我知道了。”
蒙诲海看出他心神不宁,知道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进,也就不说什么,告退了。
他走了之后,辰甫安才叹了口气,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吴晓,走了出去。
他知道很多别人以为他不知道的事情。
除却辰池回到辰欢那时大黑对她的袭击,他还知道很多事。
比如辰池到沣州的第一天夜晚,那里死了一个人,杀人的手法与大黑极像,甚至伤痕都与那次辰池的相似。
索玛原本在为他暗中提供辰池的消息。毕竟江湖路子,就算一城甚至一国之主,都无法完全掌控。所以,他现在已经知道白子卿所说的所谓扣押都是无中生有。对方只不过是想封锁辰池的消息,引起自己的恐慌,以引导自己出现纰漏。由这件事,他甚至开始怀疑,乔禾的立场。
燕争帝的立场。
但今日辰池的消息还没有来。
大黑竟也真的失踪了。
上次大黑对辰池下杀手,他在辰池面前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实际上,他对手下的人直接下令,见到他便格杀勿论。一直没有人传消息回来,谁知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沣州!
他边走边想,唇角还带着虚假的笑意,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着。
不知不觉,他便到了白子卿等人暂住的地方。推门进去,竟见白子卿等人正襟危坐,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这等琐事陛下——”
见辰甫安来了,庄云天立刻闭了嘴。
“几位好兴致,在做什么?”
唐广庄云天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白子卿,缄默不言。
白子卿想了想,才道:“此事是我燕桥内部事宜,不劳殿下费心。”
辰甫安道:“现在燕桥和辰台结盟,在我看来,有些事情也不必遮遮掩掩的。”顿了顿,又道:“想必,是与沣州之事有关?——或是争帝陛下有什么……?”
白子卿怔了怔,压低声音,与唐广商议了几句,才抬起头,答道:“沣州之事。”
“那么到底是?”
“乔禾也与我们断了消息。”
辰甫安一惊,肃然看着白子卿的眼睛。那双眼焦急却清澈,全然不似撒了个弥天大谎。
索玛辰池没了消息,乔禾亦是断了联系……原本他还在怀疑是否燕桥在误导自己,但至于此刻,似乎是自己与燕桥,都已被逼的走投无路。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辰池的处境顿时扑朔迷离起来。
——倒不是说索玛不可靠,而是为了避人耳目,索玛所传递的消息皆是通过江湖里最普通的方式到了他手中,若成心仿制,极难辨别。
辰甫安突然有些厌倦了这一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白子卿见他脸色捉摸不定,也是叹了口气,出言道:“殿下可有良谋?”
辰甫安苦笑一声,道:“我若有良谋,至少小池现在绝不会受制于人。”
他又反问了一句道:“争帝陛下可有良谋?为何如今他后妃为人所制,却还不见他出现?”
白子卿一顿,道:“陛下令我们全力以赴,救出三殿下,决不能让她落入穆国王室之手。”
辰甫安轻笑了一声,道:“不能落入穆国之手……那么,可曾想过她的死活?!”
白子卿哑然。他之前是没有想过辰甫安这个问题的。而且,对于辰池的死活,他自己也不在意。
唐广身子前倾,道:“殿下,这一点我们陛下也自有考虑。但考虑到若以穆国一统的后果换取自己性命,想必三殿下也难以接受,这才下了命令,以大局为先。”
辰甫安看向他。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我们晚行动一天,小池就多受一日折磨。她自幼身子病弱,只怕撑不了太久。”
唐广轻声道:“那么……我们便攻打穆国。穆国定会调动沣州城兵力,我们趁此时暗中派人前往沣州,在沣州大军外调、守军薄弱之时,一举攻入!”
辰甫安看着他,目光深沉不可揣度:“那么,攻打穆国之兵力,我们又应当如何划分?”
唐广道:“陛下有旨,令我们全力相助。那么我便向二殿下您交代清楚,我们手中,总共有十万大军。若不够,再过七日,还有十万来援。”
辰甫安想了想,道:“好。我这边能够聚集的兵马大致有七八万,合而击之,只怕穆国也不能安之若素。”
唐广点点头,看向白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