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小小的房间里,从这头走到那头,只有十步的距离,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每天有精神医师过来与我交流,每隔一天有护工来打理我的头发和身体。
我没有病。
“为什么要在快要结婚的时候做出这种事?”
“求求你不要再让爸爸妈妈伤心了好吗。”
“小姐,今天能看到我吗?”
“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是我说,像你这种孩子我见得多了,使劲地把自己往死里作,有什么好的呢。赶快好起来吧,这样子夫人老爷才会开心。”
我不想回答任何人。
我遭遇了世界上最滑铁卢的恋爱,如同恶魔一般丑陋的未婚夫,虐待我,用香烟来回烫着我的皮肤,勒住我的脖子,用细小的针戳我的眼珠。
就算我告诉父母,他们也不会相信我。
因为在他们心中我就是这样恶劣,而我的未婚夫是教科书一般优秀的人。
我这一生所做的最伟大最正确的事就是宣布我不可能跟那个魔鬼一般可怕的人结婚。
然后,我便被当做疯子关了起来。
直到我承认我错了,向他道歉,与他在一起,这一切才算完。
一直遭受苦难的是我啊。
被无情地虐待,被践踏,被那样取笑着的我——毫无才能的废物。
在他看来,我这种无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我唯一值得他注视的只有出身而已。
大概,在父母看来也是这样。身为厚生省官员的女儿,中产阶级出生,毫无才能,也只有凭借着子宫联姻的用途了。
在没有窗户,不知黑夜白天的无尽等待中,我找到了机会。
一口咬在了护工的手上,用食盆将她砸晕,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睡衣,像疯子一样地袭击了父母和警卫,逃了出去。
神啊,救救我。
世上的路不应该只有我眼前这般的绝望。
如果这样活着,那么不如死去。
经历着这样的人生,我不会再害怕死亡的痛苦,因为活着的痛苦比死亡那刹那的疼痛要来得可怕多了。
这是个以才能者为尊的世界,平庸无能如我,难道连像个人一样的活着的资格也没有吗。
在漆黑的巷子中,被恐惧支配着,我颤抖着看着那个,被我撞倒在垃圾堆中的少年。
“……”
浑身是血,被丢在垃圾堆里的他,是和我一般穷途末路之人吗。
但是,只要黎明到来,搜查的警员布满了街道,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出卖。
毕竟,我穿成这样,长期的□□让我脸色像是被水泡过的纸一般带着浮夸的白色,眼睛下面都是淤青,一旦搜查开始,我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目标。
我想活下去。
现在还未到绝望的关头。
我将双手卡在少年的纤细脖颈上,慢慢收紧。
我的力气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