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是痛得不得了。
仿佛有野兽在我的脑浆之中嘶吼着,要冲开岩石的罅隙,让火山爆发般,我脑海中的野兽就是有着如此横冲直撞的野蛮勇气,就算是要将我的大脑劈开也无所谓,就算是要让我的脑浆爆裂如火山喷发也无所谓。
那野兽就是如此的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啊啊,痛得不得了。啊啊,痛得要死了。
胃里也好灼热,脑袋也是,手臂和腿也是,无论是身体的哪里,都痛苦得不得了。
全身各处的伤痕,像是与那横冲直撞的野兽形成了共鸣一般的,让我痛得无处藏身。
只要我在这世上,就逃不了。这痛苦,紧紧地、如同八爪鱼般地缠紧我的身体,这世上不存在任何一个地方能够令我藏身进去,躲开这个痛苦。
绝望。绝望。绝望。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只要存在一刻,就要忍耐着,吞咽下这份痛苦。
啊咧?绝望?
对于时间的概念业已模糊,身旁放着的是刚才离去的某人施舍给我的面包。他将他讨厌的抹茶红豆包都挑拣了出来,扔在了我的身边。
因为我是个无能又没用的家伙,所以他施舍了面包给我,好让我别那么快饿死。
但是,之后——
之后我努力地想要移动自己,但很不幸地撞到了什么——
然后脑海中的野兽,就被放了出来。
头痛欲裂——
痛得不得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到底如何痛苦,这里会发生怎样的事,江之岛盾子要干什么,这些事都无所谓。
与我无关。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他,我最心爱的他——
只要有他在就好,只要能够见到他就好。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与世界割断了联系,他就是我世界的全部。
一想到他,我的心就仿佛牵起了浓重的乡愁般,变得酸楚又甜蜜起来。
我想要见到他,我只想要见到我最心爱的那个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我有不得不告诉他的事。
我要向他坦白那件事,我要告诉他那件事是我做的。
“哈啊——!”
喉咙被扼住,被死死地卡住了脖子,那个人像是要夺走我生命般地扼紧了我的喉咙。
我的喉咙就是那么脆弱地被掌握在了他手里,只要稍微用力一拧,我就会死掉。
我瞪着眼前的人。
穿着邋里邋遢的白衬衫,身形消瘦的少年。
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秀丽而脆弱的清秀面庞,盛着易碎的黑水晶般的眼睛。
一看到他的脸我的心就变得灼热了起来。
哪怕我已经不记得任何人的脸,哪怕我已经不记得任何人的名字。
我也是可以凭着心跳认出他来。
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一定是我最想要见的人,他就是我最心爱的那个人。
我的心脏不会欺骗我。因为我是这么爱他,就算我忘掉了全世界,我也不会忘记他。
就算我的心脏痛得不得了,头痛得不得了,全身仿佛被揉碎了般的伤痕累累,我都记得他。
我的呼吸、我的胃、我的心脏,我的身体,一见到他,就变得灼热起来。
胸中溢满了酸楚的、甜蜜的乡愁。
如果是被他杀死的话,我根本不会反抗。如果是他的话,怎样都无所谓。
因为我是如此真心的、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我要向你坦白,我做的那件事。”我注视着他脆弱的、沉冷的黑色眼睛,以微弱的声音向他搭话。
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讶异,缓缓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在公园的沙场上做出的圣家族大教堂,那个花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做的、快要完成了的教堂……”我喘了口气,我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记忆,所以我得向他坦白,“我知道的,看到它被人破坏了,狛枝君你很生气,为了帮我出口气,找了很久的犯人……”
我继续喘息:“因为是我好不容易、费心费力做出来的东西,在快要完成的时候,竟然被破坏了,所以你感到十分生气。但是我要坦白了,如果我带着这个秘密死去,我一定会很痛苦,因为狛枝君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够欺骗你,就算你杀死我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让我坦白这件事。”
“那个教堂是被我弄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快要完成的它,虽然知道所有人都对小学生做出来这样精致的东西感到震惊极了,虽然知道很多人被吸引过来参观,虽然知道大家都很想要看到它完成时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看着它,一不留神,就把它搞坏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弄坏了。”
“回过神来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破坏它。虽然毫无意义,虽然对自己毫无好处,但是我就是那样做了。但是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