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外公刚去世不久,自己从镇上回谷中的路途中,突然遇上了一场大雨,当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之际,天色昏暗,周围又是漫野的荒地。而当时受了凉的自己,痼疾也发作了,身体虚弱之下很快便是支撑不住,倒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在倒下的那一刻,自己就想这一次大概是永远也醒不来了。
然而,在自己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戴着斗篷,自己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了他覆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双手……
长安抬头看着面前的凤疏谌,神色有些恍然,这六年里,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长安轻咬下唇,微微低头,敛去了眸光,“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长安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轻声开口道:“我想你当时在窗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长安这话说得相当决绝,但是凤疏谌却不肯罢休,“长安,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如果她对自己完全无心的话,她刚刚不会说‘我们不可以’,这‘不可以’三个字分明带着无奈的意味。
长安心中一酸,却也抬起头直视着凤疏谌的眼睛,他的眼睛幽深难测,此时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执意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注定不能让他满意,“六年前,我喜欢你,把你当做哥哥;六年里,我怨恨着你,而六年后,我对你已经释怀,你可以是朋友、是兄长,却不是……心上人。”
命中注定,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人妻了,又何必徒增烦恼。
凤疏谌眼睛里的情绪几番转变,终是沉吟一声道:“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们就做朋友、兄妹,随你高兴。”
这下轮到长安呆愣了,他这么容易妥协?
凤疏谌看着长安呆愣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后悔了?现在要不要改主意?”
长安怀疑地看着凤疏谌,他其实是在耍自己吧?一直以来。
而这个时候凤疏谌想的是,只要最后能达到目的,此时以什么相称有什么重要的?
“等会儿会有一个大夫来给你把脉……”
长安正欲开口拒绝,却听得凤疏谌道:“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兄长,那我这个兄长的关心,你应该不好拒绝吧?再说了,这也是父王的意思,今天看到你这样,他也很担心。”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身体怎么样我自己很清楚。”长安皱眉道。
凤疏谌含着轻笑,抬手抚平长安眉心的皱痕,语带轻哄地道:“就诊一下脉,好不好?人不都说了,医者不自医,让别的大夫看一下,也安心一些不是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