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惜悦轻轻地拍着端妃的后背，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楚的传进了端妃的耳中，看端妃诧异的穿过身看向自己，唇角挽起，勉强带着几分轻松。

“我们两个还真是一样！都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不过看起来，似乎莫亦痕比我幸运一点，起码，太妃是真心疼爱他！”

端妃恍然想起沐惜悦的身世，脸上神情变化，正要开口，却又听她继续说。

“在知道宋欣然的真面目时，我身边除了莫亦痕谁都没有，当时知道颜儿是我的亲妹妹，可她一心想着宋欣然，跟我作对，这样的情况，我都能挺过来，莫亦痕身边还有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端妃娘娘不用太多担心。”

沐惜悦一边说着，伸手将杯盏又续满，递到了端妃跟前，唇角勾起，带出一抹浅淡的笑。

听着沐惜悦的话，端妃不由得愣住，抬头看着她脸上的恬淡，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暖意，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

“你跟你的母亲真的很像，总是能让身边的人感觉得到温暖，如今痕儿能有你，我也能放心了。”

端妃说着，浅浅抿一口茶，脸上神情缓和，只是不经意间又想到死去的姐妹，眼眶又红了。

乖乖的让端妃拉着手，沐惜悦顺势坐在端妃旁边，似乎想到什么，转过身：“过两天莫亦痕就要回来了，若是他知道这件事，我们的婚事定不会在平阳王府举行，恐怕平阳王府就白忙活了。”

沐惜悦叹一声，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并不希望莫亦痕跟太妃反目。

“这件事情，先不要跟他说，等你们成亲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会跟他提及，毕竟，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对他的冲击还会小一些。”

跟沐惜悦说着话，端妃已经平复了心情，如今也能跟她冷静的分析。

不管怎么样，逝者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活在仇恨里，毕竟不是好的结局。

“好！”

沐惜悦应一声，朝着端妃看过去，瞧着她眼底之间的一抹化不开的纠结，暗自叹一口气。

“您会报仇吗？”

端妃一愣，转过脸看先沐惜悦，面上多了几分惊讶，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冷不丁的问出这样一句，而且，还是这样直白。

低垂着眼睛思索片刻，端妃眼底之间神情更加幽深，片刻，似乎想透彻，转过身看向沐惜悦。

“报仇……或许报仇之后的感觉很痛快，可是活着的人怎么办呢……”

端妃叹一口气，目光朝着殿外的兰花园看去，脸上更添了一抹哀伤。

姐姐是那样一个恬淡的人，到最后却是最不幸的人，天地之间没有公平可言。

听着端妃这一句叹，沐惜悦心里也忍不住一颤，似乎又想到之前自己的复仇，脸上神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即便当时宋欣然对自己并没有爱，可是复仇的过程也充满了无奈的伤害，苏千穆，苏千月，宋元纯，甚至，已经故去的老太君，他们心里的伤害，是自己无法感知的。

若是让莫亦痕对太妃复仇，恐怕他根本就下不去手吧！

“复仇，其实并没有痛快的感觉！”

沐惜悦低低的说了一句，看到端妃转过脸来看自己，脸上更是添了一层阴霾：“那是一根绷在心里的弦突然断掉的感觉，松懈下来，同时也因为弦上的力道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