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具升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正在安排媒体发文的工作。

孟美怡死了。

他暂停了一切发布工作，饶是这个向来冷静稳重的臻翼首席秘书，也不得不加快脚步火速赶回了莫许的办公室。

“你再说一遍！”莫许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椅上，上身挺得笔直微微前倾，这是他对下属口中的话极为不满意的时候会出现的姿势。

李具升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孟美怡死了，警方在她的房子里找到了一张光盘和一段录音……”

莫许随手拿起桌上的笔筒向墙上砸去：“给我说重点！”

“东西对小少爷非常不利，警方现在正将小少爷列为嫌疑人。”

孟美怡随手录下的跟莫然的对话，还有那一张满满记录着他和宋芷默在一起画面的光盘，使得警方认定莫然有杀人动机。

“一派胡言！莫然为了怕我知道光盘里的内容而杀人？我是他父亲！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莫许如鹰的双眼突然猛地看向李具升，“那个宋芷默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调查清楚了，跟莫然有关系的女人是孟美怡吗！”

“属下办事不利，请莫先生责罚。”李具升弯着腰请罪。

莫许将桌上的文件奋力一扫：“责罚！？责罚你有用吗？责罚你能让莫然毫无污点地回来吗！？”

“莫先生，我不相信小少爷会杀人，只要他没有做过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李具升抬起头恳切地看着莫许。

莫许的前胸剧烈地起伏，良久才平复下来，冷静地下达命令：“跟警方联系，全力配合查出真相，另外，查一下那个叫宋芷默的女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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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默直到晚上十点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觉得独自面对那个家有些难受，所以宁愿在外面瞎晃悠。

一出电梯，宋芷默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孟美怡家门口被拉起了警戒线，一股血腥的余味萦绕在楼梯间，压抑空间里的淡淡腥臭味，让她如坠深渊。

她呆呆地站着，电梯门开开合合了好几次也没有丝毫反应。

正在调查现场的警·察看见了她，向她打了个招呼：“请问您是宋小姐吗？”

宋芷默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神情有些恍惚，空荡荡的脑袋在一片嗡嗡声中旋转，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浪潮仿佛要将她淹没。

其实每一次遇见命案，让她觉得害怕的不是命案现场有多么凶残血腥，而是那一种被厄运萦绕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宋小姐？宋小姐？”一个姓张的警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宋小姐，您好，我姓张，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

宋芷默的眼神活泛了一些：“好的。”

张警官有些关切地看了看她：“现在可以吗？”

“可以。”宋芷默点了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当然可以，您希望在哪儿做笔录？”

“警局。”

很奇怪的选择，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候相关民众情绪不稳定，都是更愿意回到家里这样自己熟悉又温馨的地方，就算此刻因为她家就在命案现场旁边她不愿意回去，楼下的咖啡厅也是更好的选择，可是她却希望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