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谭鸣鹊只在这里坐了一小会儿。
但小巷子里出出进进的,不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就是姿态俗媚的女人,没见到小孩。
此地不宜久留。
谭鸣鹊扑完了灰,抬脚就走。
她只按照自己逆推的路线走,没一会儿,来到了一条极热闹的大街,街道很宽,还临着一条河。
谭鸣鹊低着头走,旁边好像有个新来京城的,被人带着,应该是地陪。那地陪一直很热情地介绍这里,她也趁机听了一耳朵。
此地是棠国皇都,分内城外城。
此处是外城的红榜大街,以往科举及第的进士们骑马游街肯定要走这条大路。而在不是放榜的季节里,京城的人把这里建设为一个热闹的景点,小贩们在人群中钻进钻出,来旅游的客人,打赏总是特别的大方。
地陪说完,就偷觑了那新来的一眼,这人也是脸皮薄,当即拿出了赏银。
接下来的事情,谭鸣鹊就不知道了,听到了该听到的,她马上恢复速度,谭鸣鹊走路一向是大步子,很快把那两人甩在后面。
但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下来。
饿了。
谭鸣鹊低头搜索口袋,这才想起,被拐的时候,钱袋呀,玉佩呀,全被搜走了。
没钱,那也只能饿着了。
她想接着去城门口,就忍,结果走了一路,闻了一路的菜香。又累、又困、又饿,精神受到严重折磨。
她十三年的岁月里,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谭家是做生意的,虽然商人的地位比不上那些士人,可谭鸣鹊从未离开过家,她只需要享受,遇到的都是家里的下人,谁会给她脸色看?更不必说忍饥挨饿了。她是家中的小女儿,几位哥哥都很疼她。可以说,长到这么大,没吃过苦,也没吃过亏。
现在想想,的确倒霉。
以前出门都是跟着哥哥们,私自离开家头一回就遇到了传闻中的拐子。
正在谭鸣鹊心中懊恼时,她又嗅到了一股鲜肉的香味。
谭鸣鹊顺着气味寻过去,顿时就盯着那散发出无限香气的包子摊不动了。
平日看都懒得看,今日却打都打不走。
馋啊。
饿啊。
香啊。
谭鸣鹊悄悄地看了一眼,包子摊的小老板正在招呼客人,她就慢慢凑过去。
她不是要偷包子,以她现在的体力,就算敢偷,跑不出几步就会被抓住。
而且偷是不好的。
可她忍不住,想着或许可以凑近一点,借着那香味画饼充饥。
谭鸣鹊向前走了一步,小老板没反应。
走两步,没反应。
走三……“咳咳!”小老板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谭鸣鹊纠结地扭开了头。
瓜田李下,自当避讳,但她管不住脚啊。
虽然脸看着另一边,脚还是悄悄的往旁边挪。
“咳咳!”
雷劈一样的声音在谭鸣鹊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小老板走到了她身边。
谭鸣鹊脸一红,无奈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