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鹊晕乎乎地倒在地上,手上是血,刀上是血,腿上是血。
菊娘喊完之后,大概是意识到求人不如求己,亲自把她背起来,带走。
后来谭鸣鹊晕了过去,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回想起白天做的事情,谭鸣鹊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为彻底了结,差点豁出去一条腿。
她怕自己力气小连衣服都砍不烂,如今却是怕力气太大,要丢一条腿。
谭鸣鹊试着动了动脚趾头,有知觉,这才松了口气。
门外面传来声音,是菊娘与大夫说话,谈到她的伤势,只说需要好好休养,却没有残废之忧。
谭鸣鹊从床上坐起身,正好菊娘谈完,推开门回来看她。
“你怎么又坐起来了?”菊娘快步朝她走过去,把谭鸣鹊按着躺回去。
谭鸣鹊道:“我本是冲着那根树干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把自己的腿给劈了。”
菊娘苦笑着摇摇头:“你别说了,好好躺着吧,大夫说过,让你一定要注意休养。”
“但……”
“这腿,你还要不要了?”菊娘吓她。
谭鸣鹊配合地哆嗦了一下,轻轻点头:“好,那我就不动了。”
“对,你就躺着,乖乖地躺在这里,再好不过。”菊娘看自己说得话起了用处,这才安心。
菊娘说完,在床边坐下,盯着谭鸣鹊看了良久,方才缓缓摇头说道:“我真是服了你……”
谭鸣鹊自知理亏,虽然此事是她故意而为,却得瞒着面前这人。
话说回来,如果将此事隐瞒下来,她做的确实像是一件傻事。
丢人就丢人吧,如今总算是能厚着脸皮留下来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起码能磨四个月,之后再想留下,理由更多。
哪怕没有理由,就像今天做的事情一样,创造理由便是。
那不难的。
谭鸣鹊低着头嘀咕说:“可我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怎么有脸留下呢?”
“你应该知道自己走不了吧?”菊娘问她。
风柳楼做事极快,也够狠,连京城的大门都封了,这创造理由的水平不知道比谭鸣鹊高了几个档次。
她点点头,十分落寞地道:“只是对不起殿下还有菊娘姐姐您,我……”
“打住。”菊娘严肃地说,“你可休要再提什么报答的事。”
她是真怕了谭鸣鹊,被报答,有时候着实不算是好事。
谭鸣鹊心里暗笑,面上倒也乖巧点头,安了菊娘的心。
菊娘坐在床边,小声说道:“莫非,这王府妨你?”
说完又呸了几声,警惕地看了一眼谭鸣鹊,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吧?”
王府是魏王的居所,魏王是皇子,也是真龙天子之子,说王府妨她,岂不是说王府不吉?
万一这话传了出去,菊娘几条命都不够死,哪怕她是沈凌嘉的下属,但如果让沈凌嘉知道她说了这话,他也不会维护她。
但等她问的时候,谭鸣鹊只是茫然地抬起头,懵懂又诧异地反问道:“啊?什么?”
“你没听见啊……”菊娘庆幸地笑了,道,“不必在意,我没说什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