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冒犯了。”谭鸣鹊提醒一声,就伸手去探沈凌嘉的额头。
已经没有那么烫,虽然仍然发热,但比起刚中毒的时候,已经好得太多。
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不再是不自然的绯红色。
可能愤怒也算是一味药吧,但是,谭鸣鹊更希望沈凌嘉能少用这种伤身子的药。
沈凌嘉不动,随便她抚过自己的额头,一瞬间,内心的倾诉欲就又一次翻涌上来。
“那位将军皇后……是确有其人。”
谭鸣鹊才刚刚撤回手,正好听清楚这句话,有些诧异:“真的?我还以为那是杜撰。”
她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女人也能当兵?
皇后也可以上战场?
那么,难不成那本书上写的都是真的?
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内容,谭鸣鹊顿时觉得脸红心跳,同样伴随而生的是偶像崩塌的烦躁。
刚看到的时候,她真是挺喜欢那位卢将军——也就是后来的卢皇后。
谁知道,随着故事展开,那位卢皇后竟是一个只顾私利与享乐,彻底放弃原本宏愿之人。
“可是,这样的丑闻,怎么会传到民间?”她想不明白,下意识问了,却突然觉得额头一痛。
是沈凌嘉气不过,伸手弹了她的脑门。
“你个傻子!一个故事罢了,因为有一部分是真的,于是其他的也都是真的了?这种故事,不过是几分真,几分假,拿真的糊弄人,拿假的骗人,真真假假诋毁卢皇后的声誉……真是……真是……罪大恶极!”沈凌嘉气得狠狠拍响了床板。
那位卢皇后,可是他心目中的伟人,怎容得污言秽语来亵渎!
谭鸣鹊揉着额头,越看沈凌嘉的表情越是不对劲:“先生,您……您也喜欢那位卢将军?”
“也?”沈凌嘉神情一变,不过是由阴转晴,“你也崇敬她?”
“我不知道。”谭鸣鹊摇摇头,“书上是那样说,您却说不是,可我不知道卢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她一开始佩服的那个。
谈起卢皇后,沈凌嘉便滔滔不绝。
据史官记载,卢将军乃是大棠名将,祖上便随高祖打江山,有爵位传承,代代递减,到了卢将军这一代,本该是庶人。但正逢军中征兵,她便女扮男装,替父从军,还是少女时便加入军中,与众人打成一片,没人怀疑,这个小伙子竟然是女人。她从一个小卒子,慢慢加官进爵,等手下有了人,便屡屡奇袭,屡立奇功,成功将手下的人编制为一支军队,就是之后扬名大棠的卢家军。
逢新皇登基,边疆作乱,卢将军前往镇|压,凯旋归来。
只是,在庆功宴上,与卢将军有隙的官员戳穿了她的女儿家身份。
新皇不计前嫌,竟娶卢将军为妻,之后成全了一段佳话。
“卢将军的赫赫功绩,真是半天都说不完,至于书上那些内容,纯粹是胡说八道,移花接木,她确实曾在宫中抓过假太监,先祖确是知道的,可不是为了……那些淫乱之事!”沈凌嘉谈起那本书还是气愤不已,“拿出去给我查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诋毁卢皇后?”
谭鸣鹊只得接着劝他别气坏了身子,但也没怎么用心劝。
这种为了赚人眼球不惜污蔑英烈的行为,着实令她不齿。
沈凌嘉还真是言出必行,发完脾气叫来景唐,还真把此事交给他办了。
谭鸣鹊推他一把,他才不甘心地道:“当然,先拷问那个刺客。”他指容婆。
“不是!”谭鸣鹊气呼呼的,“是叶管事!……和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