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你……”
沈凌嘉猛然回头,她缀在后面,被吓了一跳,倒退一步。
“你怎么样?”沈凌嘉有些懊恼地说,“我不是故意吓你。”
“没事。”谭鸣鹊轻轻摇头,偷看他一眼,重新把头低下去。
沈凌嘉的声音陡然又变得不悦:“你昨天不是还挺有勇气吗?怎么今天又小心翼翼,怕朕?”
她用得着怕?
谭鸣鹊想,来这里的时候明明觉得没那么紧张,跟沈清辉比起来,面对沈凌嘉,应该更容易。
她鼓足勇气说:“我不是怕……您,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说话跟不上气。”
“怎么又不舒服?”沈凌嘉一愣,忍不住上前一步想看她的脸色,“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昨天,昨天晚上……我弄了点酒喝。”谭鸣鹊吞吞吐吐地说。
“你现在还喝酒了?”沈凌嘉怔住,他是走了半年,不是走了半辈子吧?
“头一次。”
“什么头一次!你忘了上回喝酒以后病得多重?”沈凌嘉喋喋不休,“你怎么不长记性?”
“上次喝酒生病是因为我不能碰人参,跟酒可没有关系。”谭鸣鹊据理力争,一时情急,不知道扯动了那根弦,头疼不已。
她伸手扶额,身子晃了晃,沈凌嘉当即色变,顿时失了分寸,伸手来搀她:“还啰嗦什么,赶紧坐下!”
谭鸣鹊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被沈凌嘉按下去。
她下意识往后一倒,原以为会摔跤,没想到后面有个靠背。
谭鸣鹊缓过了神,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一个椅子上,低头一看,这椅子还铺就着明黄色的锦缎。
她当即慌张地站起了身,看着沈凌嘉,不知所措。
“陛下,这,这是您的……”她以为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
然而沈凌嘉比她还诧异,道:“无端端的,你又怎么回事?”
等谭鸣鹊结结巴巴指着椅子啊啊哦哦几声,他才明白过来,顿时大笑:“你以为这是龙椅?”
谭鸣鹊大疑,“这不是吗?”
“你个傻子!龙椅只有一把,在金殿上,这不过就是把普通椅子罢了,你怕什么?”沈凌嘉重新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好好休息吧!”
谭鸣鹊心中还有顾虑,却也不敢说,只得忍着,明明这把椅子坐得相当舒服,她却像是生了虫,又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怎么都坐不住。
沈凌嘉在一旁站着,看她矛盾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刚扬起嘴角,想起前事,便又撇下。
她自暴自弃来做宫人,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他走到一旁,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两张椅子中间,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盘点心,还有两杯倒好的茶。
谭鸣鹊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比她在魏王府和英王府见过的更加精致,但考虑到这是呈送给皇帝的,自然要是最好的,也在情理之中。五朵荷花,叠成小塔,谭鸣鹊琢磨半天也想不到这点心是怎么做的,便拿起来吃了一口。
“……好吃!”谭鸣鹊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一鼓作气将小小的莲花塞进口中,几口嚼碎吞下,仍觉得留有余香,不禁赞叹一句。
“喜欢吧?”沈凌嘉正喝着茶,看她吃东西的仓鼠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喜欢!”谭鸣鹊立刻点头,“我很喜欢这种味道,和府中的‘莲蕊酥’很像!”
莲蕊酥是魏王府点心师傅的拿手本事,谭鸣鹊至今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很喜欢吃。
“朕知道你喜欢吃莲蕊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类似的,原本的师傅已经告老还乡,不然朕一定让他天天给你做莲蕊酥。”沈凌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