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灰起,春无极,薄命如斯,离魂何处。
姒相的尸体被人抬头走,四周再次变得寂静起来,玉卮始终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直到那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她才缓缓抬头,看到的就是寒浞负手而立的站在钧台上,一脸骄傲的俯视着整个帝丘。
王者之姿在寒浞身上尽显,他全身都散发着俾睨天下的傲然之态,看着这样的寒浞,玉卮突然迷惑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玉卮始终不明白。
如果说真的有前世今生,因果轮回,那寒浞也应该像姒相那般,只对玉卮执迷不悟才对。可为何,他的心里更多的好像是追求这高不可攀的权利。
“看够了么,看够了,就退下去!”寒浞只是动了动嘴唇,一双幽深的双眼始终没有看向玉卮。
淡淡的苦笑了一下,玉卮勉强起身,踉跄了一下,刚要转身之际,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的问道:“妾身不知王上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与你无关。”四个字像是利剑刺痛了玉卮的心,令她摇晃了一下。
“来人,把玄妃带下去!”不想看到她倒在他身旁,寒浞烦躁的挥手吩咐。
“多谢王上关心,妾身告退。”玉卮任凭侍从抚着转身离开,再不想停留。
玉卮走后,紧接着就有甲胄的声音响起,寒浞不需要看也知道是谁。只听那人道:“浇儿恭喜父王,贺喜父王!从今以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真的值得恭喜么,为什么孤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寒浞自言自语的皱紧了眉,视线所落之处仍是一片空白。
经过了一天的喧闹之后,入夜的帝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之中,就连月亮都掩入了阴云之中。望着一豆灯火,玉卮怔怔的坐了好久,直到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她回过神。
“母妃!”寒涟哽咽着声音跑到了玉卮面前,一下子扑入她的怀中。
“涟儿,我的涟儿……”怀抱着寒涟,玉卮终于感到了温暖。
“母妃,都是涟儿不好,没有保护好母妃,让母妃受惊了。”寒涟自责的说着,泪水盈了眼眶。
“不关你的事,是母妃不好,让涟儿担心了。都是母妃的错……”玉卮心疼的看着寒涟,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寒涟了。
“不,不是母妃的错,说到底都是王上的错,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心上,他现在只顾着去找那个夏王妃!这个可恶的男人!”寒涟自顾愤恨地说着,却没见玉卮瞬间煞白的脸色。
“你说什么,你说寒浞现在去找谁了?”玉卮声嘶力竭的喊着,令寒涟愣怔地说道:“我听侍从说王上今夜去了夏王妃处,怎么了,母妃!母妃,你要去哪里!”
玉卮不管不顾的抛下了寒涟,身体像不受控制般朝宫外奔去,然而一出了门,她就慌了。灯火通明的帝丘宫中,她该去哪里找后缗和寒浞。
“母妃这是要去哪?”陌生的声音传来,玉卮先是一愣,紧接着她就看清了来人的脸,却是寒傲。
“傲……你可知王上现在在哪?”玉卮故作亲切地握住了寒傲的手,这让寒傲好生惊喜。
“母妃是要去找父王么,傲儿知道,母妃随傲儿来便是。”寒傲完全沉浸在与母亲亲近的喜悦中,拉着玉卮的手就往王宫深处走去。
很明显,寒傲的带路功能是管用了,当玉卮看到那个被重病把守的宫殿时,她已经确定寒浞的所在了。那些把门的一见是寒傲,都恭敬的低头让路,如此一来,玉卮想要进去已不是难事。
只是眼下,她要摆脱掉眼前的这个孩子才行,她不禁再度微笑道:“傲儿,母妃想要和你父王说些话,等我出来之后再与你好好叙旧如何?”
玉卮并不知道她的微笑有多么的美丽,足以蛊惑了寒傲的心,他急忙应承着站在了原地。就这样,玉卮被寒傲目送着进入了宫殿,没有任何人阻拦她,只因她有了身后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