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盼郎情妾有意,”
霍子聆手里逮着笔,自顾自慢吞吞在那孔明灯上挥舞着。
“风流快活乃子聆!”
他似是十分满意手中的作品,举着斗大的东西四处炫耀着,一边逼问尽欢:
“怎么样,小爷这句诗对的怎么样等下上了天就指着它来了却这一桩心愿了。”
尽欢认真点点头,替他扶正里面灯芯,又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她拂拂额上的汗,看见混着胭脂和墨迹的手有些愕然,染色了……
“喔”
霍子聆赞叹的声音传来,陆远华背对着她在白色孔明灯上写着什么,背影都那么落落大方。
霍子聆又道
“真是一手好字。”
陆远华嘴角弯弯瞧他一眼:
“今儿个倒真是像个孩童一般把该玩的都玩了个遍啊。”
“你这两年在外还有什么没有玩过?”
霍问昕上前去,似乎也有意写些什么。陆远华眸子里闪过一丝憾色。
“这两年,都只顾四处游学去了,况且自己一个人,又哪有现在这般热闹呢。”
霍问昕当真拿起一支笔,随意在那纸上写着什么。尽欢痴痴望着他背影,又缓缓望向陆远华。
她看见她点上最后一笔站起身来,尽欢摇曳的目光在看见她身后的灯时顿时一怔,浑身如坠万里冰窟,心上一阵剧痛袭来。
“每年天上的灯那么多,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愿呢?”
陆远华样子有些怅然若失,自然转过身来对着她:
“你也来试试?”
却看见尽欢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陆远华心思通透,一眼看出她的异常,又唤了她一声:
“尽欢。”
一直安静中在一边的人像是突然被她的话语惊醒,眼神从那盏孔明灯上移开,突然朝着陆远华微微欠身:
“我有些事,先回去了。”
“哎,尽欢?”
说罢在陆远华微微的惊诧之中转身离开,不多久就淹没于嬉闹的人群之中。
陆远华行至霍问昕身边,
“她这是怎么了?”
他手中笔墨未停,眼神如墨
“没关系。”
尽欢直起身子慢慢踱着步子,越是往前行走路上人烟越发稀少,最终停在人群稀少的河边。
这才缓慢的蹲下身子,河水就着稀稀落落的灯光映着她混着胭脂与墨迹的实在是算不上顺眼的脸。
原来自己一直是这样一副模样。
怪不得一路上总有人取笑了。
她突然捧着冰凉的河水开始一点点擦拭着脸上东西,看着落下的东西将清澈的河水也变得浑浊不免有些发笑。
看来无论怎么去装扮怎么去努力,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也是肖想不来的,过分的装扮也会是成为滑稽的笑料一般。
因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没有好运的人,往往在在她看来算得上好的事情发生之后往往会伴随着坏事情的来临。
尽欢默默蹲在河水,看着水面上的脸,想着这几日算的上好的事情是什么呢?自己对于问昕的大胆的猜测,与在那猜测之下内心那些个憧憬。问昕温柔停留在他手心里面依旧鲜明的触感,或者是怀里小心收藏着的木簪。
而坏事则发生在大约一刻钟之前,陆远华起身之后,她精心对待的孔明灯上是她大笔一挥留下的墨宝。
而在大约数月以前她也有幸见证过。
那个时候受问昕之命再下扬州之前见过的那封信,原来居然是出于陆远华之手。
当时疑惑这人何以与问昕如此亲近,甚至在内心暗暗揣测到底是谁,现在看来,一切都皆明了了起来。
而事实是这才应该是早该料到的情况才对,那两人彼此之间是亲密而友好的关系,处在一起也有彼此都感兴趣的言谈,无论从身份还是性子上来看,是十分相配的一对才是。
私心也会想一个女人家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俘获他的爱慕,而现在看来如果这个人是陆远华的话,自己说不定会好好的拍手祝福的才对。
但错在自己这两天内心惶恐爬出的古怪想法罢了,因为问昕的微小的几个动作而有了不应该出现的期待与憧憬。
内心因为一些错误的认识从而变得贪心了起来,会突然想要的更多,才会在得到真相的时候会觉得看到那两人在一起如此刺眼与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