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呢。
她偷偷躲在一边,瞧着前方不远处的那抹身影,那人也不过是才十数岁的年纪,就已经长成了与霍长奕一般颀长。
因为有些小小的心跳加速,她握着剑的双手竟也微微的有些汗湿了起来。想起方才张婶交待的事情,有些小心翼翼的往前迈着步子。
在离他不过数十步的时候,那背对着她正专心摆弄着药草的人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事吗?”
再然后他转了过头来,秀丽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语气里却是有询问。
心上猛地一颤,她停下步子,低着头有些默默的说:“张婶、张婶她说希望可以要几株新鲜的芍药,为了、为了给霍大哥进补”
他听完之后,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背过身去在那片药田里找了片刻然后将手中东西递给她。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认真而诚恳的道谢:
“多谢小少爷”
第二日,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院子里,那个人已经在哪里了。
明明是受了霍大哥所托,教予自己剑法,原以为他会十分不情愿才是,但从顽皮捣蛋的二少爷哪里听来,那个人却是没有拒绝。
甚至像如今一样,每每当她自以为已经很早的出现在院子里,却总会发现那人已经出现的身影。
她快步跑过去,不敢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偏偏自己天性十分愚笨的很。同样是一把剑。在他的手里就像是要开出花一般,但在自己手里,却顽固的如同一块石头一般。
又是进程十分缓慢的一个早晨。
他好像有些累了,正在用着一方布巾擦拭着额角的薄汗,她带着愧疚小心走过去,却又对上他回转过来的目光,双目相触间,她已经难以忍耐的低下了头,小声蠕动着嘴唇
:“尽欢愚钝,耽搁小少爷的时间了”
那人擦汗的手未停,她转过头去慢慢的往回走,心里泛起止不住的失落情绪,正暗自神伤间,那人的声音传来————
“尽欢。”
她转过头去,看见他随意将手中布巾一放,那张温润的脸颊上有运动之后浅浅的潮红,让他看起来莫名的、好看的过份。
她嗓子一干,瞧见他抬起眼望着自己
“以后便直接唤我的名字吧。你并非是府上下人,无须如此妄自菲薄。”
她抬眼愕然看着他,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当夜,她躺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克制住心底的快要溢出的喜悦,这才放心的睡去。
在临睡前突然想起明日好像是他外出拜师求学的日子。
第二日,她愕然发现不只是霍子聆,就连一向由于公事繁忙的霍大哥也知晓了自己异于平日的欢心雀跃。
不免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一点,看来是要木然一些才是,但话虽是这样说,光是脑海中想起了那人的样子,就已经心口狂跳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周之后,那人外出求学归来的日子。
本该在傍晚就该归家的人却迟迟不归,焦急的家丁打听到消息说由于前些日子的大雨致使河水上涨,耽误了行船的时间。
一家上下等不到人,又听说了消息,便只好回了房间休息。
她心底带着一股无法遗忘的执念,于是便偷偷摸摸地趁着夜深带了一把雨伞一包干粮就着惨淡的月光徒步来到了渡口前,望着黑漆漆的水面。
等到她意识慢慢清晰过来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而自己竟是不知道昨夜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生怕错过了渡船停靠的时间,再三向过往渔夫确认此前没有船只停泊过之后。才放下心来,正思考间,一艘小小的船只慢慢出现在江面之上。
她偷偷躲在一旁,数着自那船上下来的人们,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却又胆怯了起来,小心的走了过去,他看见她好似惊讶了一下,但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二人就便默默一前一后的赶着路。
“大哥叫你来的?”
她点了点头,突然喉咙一紧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对上他那晴朗的眼眸,又说不出话了。
这样一路上,倒也是没有什么波折。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处,门口早就站满了人。瞧见他们回来了皆是十分高兴,他在人群中不急不慢的一一回应着寒暄。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去。他也已经走到了房门前正要推门而去,她在一旁犹犹豫豫着一番话滚在喉咙里,难忍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