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渐渐昏暗下去,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冷风乍起,半人高的枯黄杂草瑟瑟作响。几只秋日蟋蟀跳进木屋,摆动着长长的触须在地上跳来跳去,发出聒噪的叫声。
两人对视,彼此眼中的坚持一一传达给对方。
余良猛然起身,大步走向角落里的木。掀开堆在头的被褥,他弯腰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苗姝看不清背对着她的余良在找什么,她说出心里的话后心神猛地一松,身体与灵魂都觉得十分疲倦,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愿意做,什么都不愿意想。
苗姝抽着鼻子,觉得那股甜甜的巧克力味道越来越重。好奇的瞄着椅子下放着的纸箱子,她想起昨天余良送的巧克力,她可是一个都没吃。
腹中饥饿,精神的空虚让她想吃点甜食。
她瞄了眼背对着她的余良,做贼似的低头,手指拨开纸箱子,刚捏起一颗金箔裹着的巧克力。
眼前突然一暗。
一双破旧的看不清原色的球鞋伴随着幽幽的暗影逐渐走进她,黑色裤脚向上卷起高低不同,露出下面在幽暗的木屋里显得白如新雪的脚踝。鞋底与地板摩擦的沙沙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糟糕,偷吃学生的东西被看到了。
苗姝额前滑落的冷汗打湿鬓角,她咽下唾沫,只觉如芒在背。
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她肩膀处,强迫苗姝抬起身体。
余良微微歪着脑袋俯视着苗姝,他背光,大团大团的黑色聚在他周围,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双细长眼睛黑幽幽的闪烁着瘆人的光。
他右手拿着一杯牛奶,行走间摇晃着的乳白色牛奶如今已经停止晃动。余良弯腰,将这杯牛奶送到苗姝嘴边,语气强势,“喝。”
“我不渴,不用喝了吧,”苗姝难堪的涨红了脸,瞥见余良阴郁的脸色,心虚的越发厉害,“余良,抱歉,我就是有些饿了。箱子里那么多的巧克力,我——”
“——啰嗦,”余良不耐烦的叫着,一口喝下牛奶。他低头,右手精准的钳住苗姝的下巴让她不能动弹。他凑上去含住她的嘴唇,右手使劲,舌尖用力,撬开她的嘴唇将牛奶灌进去。
苗姝呆若木鸡,口中牛奶来不及吞咽被呛到了。
余良闷笑,一手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探进舌头搅动她嘴里的津液,舌尖缠住另一条惊惶失措的软舌,划过敏感的上颚。
满意的看着牛奶滑到肚里,余良放开苗姝,等待她睡着。
他坐在地板上仰视着苗姝,墨黑碎发下的细长凤眼消去浓重的阴戾,带着心平气和的神色凝望着她。
他愿意等她。
等她睡觉的这点时间,他还等的起。毕竟,三年都已经等过来了。
牛奶所具有的镇定功能让苗姝慢慢打起瞌睡,加上天色昏暗,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疲惫。她揉着眼睛越来越想睡觉,等了三个多小时,见余良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她只好趴到上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