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弱,浅浅的黄色照亮宁长夏的身影,灰色的影子自他身后投到昏暗的帐里,无端多了些绮丽缱倦。
他穿着白色单衣倚在上,墨绿色棉被的一角松松散散的搭在腰间。淡青色的帐挡住他的一半侧脸,越发显得面如冠玉、眉眼如画、气质清越。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成椭圆形,带着淡淡的粉色。手腕略显秀气,看着就让人觉得干净清秀,但他的手指上面有许多发白的旧年小伤口。
在现代的时候,可可看见,她曾问过他,宁长夏那时只抬起下巴,鸦黑般的长睫遮住灰色的眼眸,淡淡的说,“不小心伤到。”
现在他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上吊着一串项链,正是那时,他强硬的塞给她的,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了古代的他手里。
可可跳到上,歪着头调笑的说着,“你不会还不信吧,嘛,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匪夷所思,但你看,上面刻着的就是你的名字。你的字,你自己总该知道吧。”
正如可可所言,这条银白色铂金项链刻着宁长夏的名字,在紫宝石花瓣后面有三个字。
“确是我的笔迹,”宁长夏面色如常的回答,将项链顺手放入自己袖中,无视可可惊愕的目光。
“下去,”他抖开被褥,神色阴冷的对可可说。
可可撇嘴,觉得他又开始莫名其妙的不开心了,她干脆趴在被褥上,双手抱着他放在上的半截小腿,耍赖的说,“不下去,又不是没睡过,都同共枕了,你这会居然抛弃糟糠之妻,我就不下去。”
宁长夏从来没见过这等撒泼打滚、厚脸皮的奇女子,莫不是她以为自己是个阉人,就不会欺辱她,呵。
察觉到宁长夏气息变冷,可可猛掐自己一下,眼泪刷的就流出来,她微微仰头让泪水在眼眶里滚动,憋着声音,“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成了夫妻,你要保护我、照顾我、疼爱我,不就是穿越到古代我们不认识的时候吗,都看见定情信物了,你还是不信我!好,我这就走。”
说走就走,可可起身就要下。她在心里默数着一、二,没到三,胳膊就被宁长夏拽住,她装作委屈的回头。
宁长夏有些尴尬,阴冷沉郁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他觉得面色有些发烫。看到可可回头,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只此一晚。”
说什么定情信物,一个女孩子竟这般……惊世骇俗。
她……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可可瘪着嘴,黑如葡萄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在心里比了个es。
这一个晚上,可可睡的天塌下来都醒不过来。
而她身边的宁长夏睁着眼睛,僵着身体,未睡。
朝阳初醒,薄薄的浅色阳光探入窗棂,将窗户上的雕花奇兽印在青石地板上,初秋早晨的空气清冽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还带着一点甜甜的桂花香。
金色的灰如的精灵在阳光下翩翩,那一寸浅金阳光缓慢的移动,攀上淡青色的帐。
帐里还有些昏暗,宁长夏皱着眉头,缓慢的抖动着蝶翼似得睫毛,然后霍的睁开,露出一双纯粹明净的鸽子灰般的瞳孔,他抿着嘴唇,无奈的将嘴角往下压去。
旁边那位甜睡的姑娘大概从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她侧着身体,脑袋靠在宁长夏脖颈的地方,温热的呼吸喷在因清晨而格外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的酥-麻微痒感。
她的胳膊压在宁长夏的胸口,随着她的呼吸与宁长夏的呼吸一起一伏,就连一条腿也霸道的压在他两腿的地方,因为舒适还不时的磨蹭一下。
宁长夏侧头静静的打量这位大胆的姑娘,她的眼睛睁开时很大也很亮,当她想着坏主意时就会左右转着,看着十分机灵可爱。鼻子小巧,嘴唇红润,带着光泽。两腮肉肉的,让人很想捏上去,试试有没有看上去那么柔软白腻,整体看上去就是个可爱秀气的姑娘。
他这些年见过的女子个个都比她美丽漂亮,但……他们不像她,会正常的、没有胆怯恐惧的跟他说话、撒娇、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