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茶便是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元素。茶有多种品种,不同品种的茶,无论口味、色泽、功效上都完全不同。
天下第一茶,就与武林第一高手一样,众说纷纭。有人说铁观音,也有人说是龙井,当然还有许多许多不同的说法。但这西湖龙井却是当之无愧的好茶,若是以茶比武的话,龙井至少也是茶叶中的顶尖高手
这家茶楼招牌上刻着“溢香居”三个字。
此店卖的正是西湖龙井。
江湖人通常好酒,酒烈,汉子尤为喜好。而这茶,通常被人看做是文人墨客饮用的。
众人又是我瞧瞧你,你看看我,呆立门口。
只有几人跟了进去,多数人在外头“埋伏”下来。这满屋子茶香书生气的地方,还是叫他们受不了。
茶楼内也无什么装饰,老旧的木板好似隔着几十年的时光,泛黑的墙体,还有质朴的装饰,无一不显出此店的脱俗之味。
若是坐在这样的一家茶楼内品茶,定叫爱茶之人赞不绝口,爱酒之人怨声载道。
白衣公子进门要了一壶茶,在二楼选了一处窗口雅座,便坐了下来。书童打扮的老头负手而立,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窗外。他站着,还没有别人坐下高。
跟进门的有五人,这五人一一的上了楼,选了周边的几处空位坐了下来。
这五人敢贸然跟进来,倒也不是莽夫之行。他们想要了解对手,只有了解了敌人,才能做到百战百胜。
其一,他们不清楚这位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其二,他的身世。
其三,这个老书童或许是功夫绝顶的高手,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招摇。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必有问题。
收到请帖的主顾,都是畏畏缩缩,生怕别人瞧上了自己。而这位公子哥却招摇过市,生怕旁人不知。
若这位白衣公子年纪尚轻,不经世故,倒还可理解。但想来陆神剑老爷子不会邀请这样一位客人的,除非在其身后有天大的后盾。
还有这个老书童,步履轻盈,面色红润。呼吸时两个鼻孔撑得大大的,这是中气十足的表现,这位老书童定有不俗的功夫。
上楼前,天空还很明媚。此刻,茶壶里的茶只剩下了半壶,天公开始雷声作响。不久就要下雨了。
街道上的摊贩开始收起了铺子,动作快的已经推着车走远了。
白衣公子笑着眼,瞧着街道上发生的一切,好像这平常的事物,在他眼中特别的有意思。
雨点落下,江南的雨水多是绵绵细雨,印画着江南美景,别有忧郁之感。
坐在边桌的一人,自顾自走到白衣公子身旁,在其耳边低语:“公子,可否于我一谈。”
白衣公子看了看着人,只见其手上戴着个玉镯子,这个玉镯子实在显眼,显眼到他长得什么样,白衣公子都没仔细瞧。
所以白衣公子对着人的印象只有这个玉镯子。至少看来,是一位有钱的主。
白衣公子道:“大老板,有什么要谈的,你坐下来慢慢聊。”他的声音很大,大到茶楼内的所有人都往这儿看了看。
这戴大镯子的人叫刘湖,练有一对鹰爪功,一身功夫全化在“鹰”这个字上。除了鹰爪功外,就是其一身的轻功,轻功敏捷,如同飞鹰在天空翱翔。有上乘轻功的高手,走起路来都特别轻,不仅声音轻,人也显得特别的轻。
刘湖在山东还有几家钱庄,可算是家财万贯独缺一隅,缺的正是一项名器。此番到得杭州,自然是想碰碰运气,上一回藏剑山庄。
刘湖被这白衣公子这么一喊,心下恼怒。但脸上却面不改色,微笑着坐到了白衣公子的对首位置。
白衣公子瞧着他的镯子,笑嘻嘻的道:“你一定很有钱哩,这个大镯子要多少钱。”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稚气。
刘湖也是一笑,心中暗想,“这人看来真是无知”,嘴上还是很客气,“不过千两白银,若是兄台喜欢,送给你又何妨。”
白衣公子显然未想到这人会将如此贵重的宝物说送就送,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这,这我可承受不起啊。”
刘湖一把脱下镯子,放在白衣公子面前,拍了拍胸脯:“能与兄台相识,实乃在下幸事,我叫刘湖,文刀刘,湖水的湖。今年四十有六,你不妨叫我一声刘大哥。”语声一顿,又问这白衣公子,“还未请教贤弟高姓。”
白衣公子笑嘻嘻的拿起镯子,将镯子套在左手心,不停的转,也不理他的话。
突然,手中的镯子停下,他手指着这镯子一侧,大叫一声:“哟,你这镯子有个黑点啊。”
刘湖干笑一声,心中却有些恼怒:“玉无完玉,上好的玉中有些瑕疵,也是正常不过。”
“那不行,不行。你这玉太脏我不要。”白衣公子摇着手,将镯子推到刘湖面前,还斜着一只眼睛去偷看他。
刘湖简直要发作了,他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轻声开口道:“这玉贤弟若是不喜
欢,我这儿还有更好的。”
说罢,左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个大戒指。通常富贵的主顾喜欢带着大戒指,这是身份的象征。
这人的戒子没有戴在手上,而是藏在怀里。
这是一颗镶满细玛瑙的戒指,玛瑙通体透明,一粒粒布在戒指的表面。
戒指的工艺厉害就厉害在,将如此多的大小一致的细小玛瑙整齐的嵌在金戒指表面,想都不用想,这戒指的价值远超刚才的镯子。
二楼所有人都瞧着这个戒指。
白衣公子看着这个戒指,眼里已经泛满了光。
刘湖瞧着他,心头犹如滴血,心中暗道,“老子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沉声道:“贤弟,你若还看得起我这个大哥,你就收下这戒指。”
刘湖原本以为这人又要虚伪一番,结果却大跌眼镜。
白衣公子拍了拍自己胸脯,挺胸说道:“既然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这宝贝了。”也不等刘湖反应过来,站起身从他手上一把夺了过来,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这一下变化太突然,刘湖差点吐出老血。还好常在江湖走,这口血给吞了回去。他勉强克制自己的情绪,挤出点笑容:“老弟,还没问你高姓呢。”
白衣公子显然得了此物甚是开心,微笑道:“我不姓高啊。”
刘湖心想这人总不会真是个傻子吧。他道:“那你姓什么。”
“我姓稽,滑稽的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