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绝情殿,已是接近子时,长留山已趋于平静,一派祥和。
估摸着糖宝晚上是不会回来了,花千骨按着两人的量草草做了几碟小菜,又将中午做好的几样糕点取了每样都取了两三块儿,拼成一盘,红的绿的在琉璃盏浅浅的点缀下,煞是好看,粉色的是桃花糕,白色的是桂花糕,黄色的是菊花糕,还有绿色的绿豆糕,红色的红豆糕,再摆上新启的桃花酿,一桌年夜饭就七零八落的凑上了。
白子画取出方才买的几张年画,贴在大堂的窗格子上,往日冷冷清清的绝情殿,竟也有了几分烟火人间的凡尘气息。
看着小徒弟跑来跑去,又是擦桌子,又是端碗碟,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希望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师徒也好,夫妻也罢,只要能够平平淡淡相守一生,便是好的,或许等老了以后,能够相互搀扶着,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子时的钟声响起,十二下撞击声,悠远缥缈,新的一年,开始了。
花千骨这厢正在忙忙碌碌摆碗碟,忽觉耳畔一凉,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吊在耳垂上。
师父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低沉的声音响起:“小骨,新年快乐。”
她微微一怔:“师父,什么呀?”说着伸手去抚摸,是一对耳坠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触手温润柔滑。
环着她的腰身,白子画附在她耳边打趣道:“小骨早上给师父行了那么大一个礼,师父总该表示些什么吧。”
又是开心,又是气恼,转过头瞪了师父一眼,她嗔道:“原来师父早上真的假装的,师父是知道的。”
伴着她的动作,两个小小的耳坠呈水滴状在耳畔摇晃,幽蓝深邃,夜明珠的亮光穿过半透明的水晶,蓝色的影子浅浅地点缀在她脸颊上,衬得她越发红唇皓齿。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沙哑:“师父怎么会忘?”
心中莫名感动,她慌乱低头,掩饰心头蓦然泛起的悸动,低声道:“师父,吃饭了。”
几杯酒下肚,花千骨便有些神志不清了,眼前的师父也看得不大清楚了,好几个影子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她嘟囔着:“师父……你别动……”
酒精灼烧下她的脸颊变得通红,他有些担心的抚上她烧灼的脸颊:“小骨,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