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客栈中时,已接近二更,石街小巷中寂寥无人,雪花一层一层铺在青石路面上,靴履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
逢年过节,客栈中倒也清净,一名守夜的小厮坐在柜台前,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花千骨手脚并用,从师父背上窜下来,跑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笑声清脆:“小二,麻烦给烧两桶热水,准备几样小菜,要素的啊。”
那小厮被她吓得一个激灵,立刻从睡梦中清醒,应了声便去后厨准备了。
她刚想问问师父在自己的房间在哪儿,转过身发现师父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游,眼神涣散,嘴角一会儿紧抿一会儿上扬,她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师父,”她踮起脚尖轻轻拂去他肩头的雪花,笑道,“回神了,你都笑了一路了。”
白子画眼神闪了几闪,抬起手半掩着唇角,低低咳了一声,淡淡道:“房间在楼上,上去左转第一间。”
她心中忽然有些紧张,问道:“师父的房间在哪儿?”
白子画看着她略微紧张的神色,眯着眸子促狭道:“跟你一间。”
花千骨眼珠子转了转,道:“莫非师父最近缺银子花?没关系,小骨自己再去订一间便是,反正今天没人,客栈里空房间多的是。”
斜睨她一眼,左手轻轻覆上她的肩头,他缓缓道:“银子倒是不缺,只是,与小骨许久未见了,为师甚是想念。”
花千骨慌忙跳开老远,冲他扮了个鬼脸,道,“我才不要跟师父一间,”趴在楼梯上,她笑嘻嘻道,“还有,师父你想笑就笑得光明正大一些,别总躲在袖子后面偷笑。”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噔噔噔”跑上了楼。
留下白子画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小厮的速度还不算慢,很快便烧了热水端了上来,花千骨泡了个热水澡,一身的寒意驱散,便感觉舒服了许多。
从木桶里出来,她自虚鼎中取了套寝衣套上,还未系好衣带,便听到屋外有敲门声。
“小骨,开门,是师父。”
她警惕地拉了拉领口,扯着脖子喊道:“做什么?我要睡觉了。”
师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方才不是喊着饿了吗?出来吃点东西。”
她果断否认:“我现在不饿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门口安静了几秒,师父清冷的声音响起:“小骨,你觉得,师父若是想进去,岂是一道门能挡住的?”
花千骨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道:“师父进来真的只是喊我吃东西的,不可以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