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轻微的响动,白子画耳力素来甚好,听闻声响,即刻翻身而起。
他低喝了声:“谁?”拿起外衣披上。
月光洒下,木门上影影绰绰,也不知在哪里站了多久,他略略惊了惊:“小骨”
打开门,一个带着寒意的身躯便冲进他怀里,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白子画被撞得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子,双手迟疑地覆上她的秀发,低声道:“怎么了?”
花千骨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前,双肩微微颤抖。
隔着薄薄的里衣,察觉胸口有微微的湿意,白子画有些惊讶,双手捧起她的脸,关切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屋内没有没有点灯,借着月光,他看到小骨的脸上有斑驳的泪痕,伸手欲点亮烛火,却被她抓住手掌。
花千骨低低道:“别开灯。”声音哀哀,竟似小动物嘶鸣一般。
白子画微微蹙眉,想要认真看看她的脸色,奈何徒儿一直将头低得死死的,他也不便强迫,低低叹口气,察觉到掌下的小手微微冰凉,不由得责备道:“为何穿得这样单薄”
花千骨垂眸不语。自看了昆仑镜中的因果,便觉胸口气闷,她在异朽阁外中奔走良久,奈何体内气血翻涌,沸腾不止,又跑到城外去绕了好几个圈子,待心绪微微冷静下来,她才捏着决溜回房内。
突如其来的真相太过残忍,她一时难以接受,在榻上辗转良久,思绪难平,竟不知不觉跑到了师父卧房外。
白子画心知她定然有重重心事,只是她不说,他也不问,也无意去探知她的回忆。搓了搓她的小手,他安慰道:“别怕,我在。”
跟着她静默许久,白子画低低叹口气,无奈道:“回房歇息可好?”
花千骨摇摇头,反手握住他的大掌,一双手颤抖的厉害,牙齿也在打颤,声音模糊不清:“师……父……别……走……”
他温柔道:“我不走,我在你卧房外守着。”
花千骨仍是摇头,道:“不要,不要自己睡,不要一个人。”语气里,像极了赌气的孩子。
她顿了顿,手指悄悄覆上他的面颊,小声道:“师父,我很想你。”颤抖的手指落在师父的眉心,按在那枚殷红的印记上,堕仙的时候,这里是黑色的。
白子画浑身一震,握住她的肩膀,生怕自己听错了,狂喜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不确定:“小骨,你在说什么?”
手指翩然落下,她抬手慌乱搂住他的项颈,哀哀道:“别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