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她的一切姿态只有他能看到拥有。只是……不愿身边没有她而已。
点点光缕透过叶丛打在白凤脸上,他抿着唇,蔚蓝色的瞳孔好像大海,泛起一圈圈波纹。见他迟迟不作答,年轮已经了然,心冷了。绕过白凤,毅然离去。这样就够了,她不要他的怜悯,若是从未遇到白凤你就好了。
擦身而过的两人各有所思,见年轮逐渐消失的背影,白凤只觉一阵懊恼,为什么没有勇气追上去。对她,自己竟这般无力。狠狠地咬着牙,明明有机会留住她的,他却迈不出半步,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
要再一次失去吗?
有一个声音在白凤脑海中回荡,质问他。
谁让谁笑了,谁惹谁哭了?
用力的抹着唇,想要消去他留下的味道。停下步伐,回头看去却无一人,他没有追来……失落,明知结果还傻傻的期待,真是可悲。
才发觉自己泛着冷汗,明明站在阳光底下,她却觉得无比寒冷,仿佛掉进冰窖,吞噬她身体的温度。麻木地行走于林间,艰难的回到蜃楼。无视了经过的云中君,直直的往房间走去。她一直尝试运功调息,却没有什么作用。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什么争先恐后的涌出,争夺她的身体。忍不住发出痛苦的轻吟,一时半刻后,年轮疼得晕了过去。
重重回忆在脑海中盘旋不散,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于今生的相见。根根丝线编制一幕幕记忆的画布,一切渊源,不过是一个追求力量的男人,一个痴心不悔的女人。
她十八时追随他,他像个学术不正,纨绔子弟地坐在屋檐瓦砾上,“若你没地方去,那就跟我一起吧。”那年,他二十。明明早就不是孩子了,他的脸庞上的笑容,却让人分不清是成熟的不羁,还是稚子的无邪。
乱世纷扰,血液浸染了洁净的衣帛,伤口记下了人心险恶。他的成长,有她参与,却没她所能帮助的。好像都只在眨眼间,变得面目全非。
时过六年,她二十四,他要她离开。找一个平凡人家,隐居山林。“我以为你很清楚,我能去的,从来只有你的身侧。你赶我走,天下之大,也不会有我的落足之处。”她还记得,在他没变之前,总会戏弄她,‘以后没人要你,你就嫁给我好了。’他兴起的玩笑,她都一句句刻在心里,当真了。
为他,她习得道术,修炼南疆仙术,二者合一。一场战役,她厌了争夺,倦了躲藏,她只想和他无忧平凡的生活。只是,他的执着让她始料不及。夜半三更才归,时而几日不见人影。她为他留灯守门,待到夜尽天明烟烛灼灭,他人又在何处。
哪有武功高强的人存在,就可以找到他。看着他眼底的光芒,勾起唇角,转身离去。不知是这抹蓝太明显,还是他早就料到她会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她的身影他一眼就可以在人群中寻找到,就像她一样。他不言,她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