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帮助别人是应该的,下回别收人家的礼。」
「我知道的,推了好久呢,可老奶奶说,要是我不肯收下这些东西,就不让我走。今天害四哥哥等好久,我心里过意不去,怕他被大伯母责备,才忍痛雇马车回来。娘,您别生阿芳的气。」她满脸歉意地望向母亲。
卢氏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说道:「没事,娘没生气。饭已经做好,去洗洗脸,等阿静回来就开饭。」
「好。」钟凌笑着应了,瞧时辰还早便道:「我去给阿静弄点好吃的,他正长个儿,嘴馋着呢。」
「自己嘴馋,别赖到弟弟身上。」卢氏一指戳上她的额头。
她笑着搂了搂母亲,回嘴道:「娘真了解我。」
抱着那些大包小包,钟凌走进厨房,舀水洗净双手,准备大展身手。
她先炒熟杏仁和花生,摆在一旁放凉,再将麦芽糖和砂糖炒成糖浆,不断搅动,直到糖浆滴在水里能够立即结成硬块后,将锅子放到一旁降温。
在糖锅降温的同时,她把一把筷子绑在一起,做成简易的打蛋器,使了劲儿把蛋白打成硬性发泡,再徐徐将糖浆倒进去,拚命揽打。
这时候,她真怀念厨房里那把电动打蛋器。
终于糖浆渐渐失去光泽,她将糖浆分成两半,各自加入杏仁和花生,充分搅拌后,倒进油纸里包裹好,再用擀面棍压成一点五公分左右的扁扁长方形,等冷却成形后,再用菜刀切成长条形,用剪好的油纸给包起来。
不难做,就是费工,这不是钟凌第一次做牛轧糖,前辈子她一口气做过两千多个,送到义卖团体,换得一张感谢状,学校为此记她一支小功。
拿起切下来的碎屑放进嘴里嚐嚐,滋味和记忆中一样美妙,其实她并不担心口感,对于自己的专业技术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钟凌把做好的糖用小篮子装上,拿到前厅。
「娘,您试试。」她拨开油纸,送到母亲嘴边。
卢氏咬一口,表情有些惊艳,她没想到女儿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还行吗?娘。」
「好吃。」她顺顺女儿的鬓发,笑道:「从小,你爹就老说你是只馋猫儿,一天到晚老爱在厨房里钻进钻出,没想到还真让你钻出些手艺。」
「这叫天分,娘的肚子能干,生出一个有做菜天分的丫头和有念书天分的儿子,这辈子呀,您吃穿不愁了。」钟凌逗得母亲抿唇轻笑。
「是啊,等你们姐弟成才,娘就要当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
「才十指不沾阳春水?娘的十根手指头全要戴上宝石翡翠,闪得大家都睁不开眼。」钟凌靠到卢氏身上,抓起她的手,细细描着母亲白皙的手指头。她娘还真得天独厚啊,做这么多家事也不见手粗。
「那得多重啊!」
「再重也得戴着,那是面子,我的面子、阿静的面子!」她痞笑着说。
卢氏拍拍女儿的头,说:「娘等着,等着阿芳、阿静给娘过好日子。」
她环着母亲的腰,低声说道:「娘,我想带这些糖果上街去卖,你说好不?」
挣不挣钱在其次,她总得先铺陈,生意一步一步做,越做越发达,最后才能拿出她的「横财」在城里买下宅子铺面,把母亲和弟弟带离秀水村。她想得单纯,认定只要离开秀水村就能避开恶运。
「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娘不放心。」虽然她的糖真的做得很好吃,不愁卖不出去。
「如果让四哥哥陪我去呢?咱们一天给四堂哥几十文工钱,让他帮着我一起卖糖,娘能够放心吗?」
卢氏沉吟不语。
钟凌再添把火。「我盘算过了,就算阿静考试顺利,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通通都一次就过了,咱们省吃俭用再加上卖地的那些银子,顶多能供他考上进士,但一个小小七品官月银才多少,若是皇帝看重,留京为官,日后人情往来、租房吃饭,样样都得花银子,咱们不能光顾着前项不想后头呀。」
女儿的话说动了卢氏,她思索片刻,问道:「你说,这些糖能挣多少银子?」
「不知道,得卖了才晓得这门生意能不能成功,但聚少成多、积沙成塔,娘的女红好,能让咱们吃饱穿暖,我的糖能赚多少就甭管了,反正赚一文存一文,赚十文存十文,就算不能给阿静买屋买宅,至少能够贴补些许。
「娘,您想想,徐家还有二、三十几亩地在租人呢,徐大娘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服侍老的、照顾小的,何必和徐伯父进城批货卖货,到处走街串巷?不也是为了徐大哥的将来着想吗?」
「你说的娘都明白,只是……」犹豫半晌,卢氏道:「你大伯母能同意阿文帮你?」
「肯定能,要不是四哥哥农事做得糟糕,大伯母干么每天让他上山打柴后进城里卖?还不是图那十几文钱,依我看啊,四哥哥的性子倒像咱爹,挺会做生意的,要是有他帮忙,我只要在旁数银子,吆喝客人的事儿全交给四哥哥了。
「不过这门生意
娘先别说出去吧,反正四哥哥天天进城卖柴火,我先跟着就是,工钱的事我私底下跟四哥哥算。」
「还是怕你大伯母不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