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无心带黑白郎君进入的,是方才那些村民的村庄。
小小的一个农村,连镇子都称不上。
遇上暴雨的黑白郎君,行事依然相当有自我风格,踩着平常的步伐,在雨中未有一步加快。快步奔向屋檐的忆无心真是佩服极了这种高人姿态,她衣物遮掩外的肌肤都被豆大的雨水打得隐隐生疼,双手一触门扇,推了便入。
几日前忆无心途经此处,恰恰遇到此村有盗匪为患,忖估情势后自愿帮忙村人对付盗匪。既是帮忙,村长也不忍她一个女孩儿餐风露宿,正好月前有人搬离,多出来的空房就让她暂居。
砖木民居,一进三间,小得一览无遗,但对单身一人的忆无心来说已经足够。
黑白郎君踏入时忆无心手中抓着布巾正从某个房间跑出。
「给你擦干。」递出布巾,她已取下帷帽,托帷帽的福,只湿了手脚和帷帽外的长发。
阴阳扇稍稍挡开,眉目间倒是没有嫌恶之意,只道:「黑白郎君不需要照看。顾好妳自己吧!」
「那我去生火。不然容易着凉。」忆无心把布巾留在一旁桌上,也没等黑白郎君回话,转身就往最后头的庖屋跑去。
她用焚石灼快速升起了火,蹲在灶前发呆,长发啪哒啪哒滴着水,在身后聚起一滩小水洼。
在小水洼聚集成大水洼前,她被勾着衣领拎起。
她被拎得很轻易、拎起的动作也称不上温柔,在她站稳那瞬间也放了手。
「顾好自己也不会?」很难说是饱含关怀的问话,只听语气反而更像是责备。
听多黑白郎君这种口气的忆无心不以为忤,「没有啦,我不小心发呆了。」自行整好衣领,仰头看向黑白郎君,才发现他周身未带一丝水气,还不到半刻时间他衣物已干透,不禁诧异:「你衣服已经干了!怎么做到的?」
黑白郎君瞥来一眼,「小小雨势,以为能沾黑白郎君之身吗!」
「那……我去把自己弄干。」忆无心再多看两眼,发现他身上确实半点水迹都无,不禁感叹所谓高人果真难以想象。明明看他在雨中就是湿了,竟然转瞬可以滴水不沾。她回到前厅,布巾还在原位半点没动,顺手拿了走,钻进其中一间房。
终究这儿是无人居住的房子,在前房主离开时,大部分东西均已搬空。人离开后,村民也把可用的都拆了走。当初忆无心看到这房子时,连半片门板都没有,住下那日村长才不知哪来弄来大门门板与小床给她。
……村长只为她安上大门,她钻入的那间房自然也没有门片。有个好心的老嬷嬷说没了门板,睡下也会心里不安,作为替代,给她块长布当门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