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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觉得,最近不太清闲。
和之前魔祸、人灾与墨乱什么的都不同,近日八卦满天飞,他心累。
苗王这人俏如来明白,温和宽容,对八卦自是不会挂怀,但他还真希望八卦有那么一点可能成真,把银燕打包送去苗疆可保中苗两届长久和平,他绝对很乐意。
另一个八卦听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
无心有了黑白郎君的孩子。
他乍听之时忍下好大一个翻白眼的冲动,某方面而言这比网中人成了自己的弟妹还要惊悚。(是的,这又是另一个八卦)
传言真真假假,他真不敢说没有这个可能。
总之,俏如来有些头痛。
看着在正气山庄与魔门世家两边跑、连自己是八卦中心人物的堂妹,开不了口问,他头更疼。
什么?凤鸣阁?
那东西有比藏镜人与黑白郎君打起来还可怕吗?
「大哥,你累了吗?」银燕从外头走入大厅,后头还跟了个人,见俏如来扶额,出声关切。
俏如来头一抬随即又摆出惯常笑容,「没事,银燕,找我有事?」
「风逍遥找你。」他指身后,风逍遥手中又是一个酒壶扬起招呼。
「风逍遥军长。」
「有个凤鸣阁……」然后他在身上掏掏摸摸,摸出一个小方巾包着的东西递给俏如来,「他们在苗疆杀人,这是罪证之一。」
「凤鸣阁。」俏如来接过风逍遥递来的东西,点点头,没有立即掀开方巾看里头包了些什么。「已从燕陀龙前辈与无心那儿听闻。这两日我请人去调查,近年来有好几桩急病而死的武林人士,都是他们下的手。」
俏如来稍稍解释,凤鸣阁似乎是先与特定对象套近,再让人无防备地吃下血影果。毕竟,若不说,谁也没想到看似普通的果子内中藏有剧毒。
吃下血影果的人会感觉功力暴涨,自是更相信凤鸣阁之人……失去神智的过程不知不觉,最后步上死亡一途。
数年下来,受害人竟也有好些世家子弟或门派中坚。吃了血影果的人死状诡异,葬礼时不好大肆张扬,急病而死、匆匆下葬的人因此多了。
「但我有些不明白,此事损人而无利己之处,为何凤鸣阁要如此行事?」
「这我知道,」风逍遥又要往怀里掏摸,顿了下才想到身上只剩下捉人时顺便打劫的钱袋,这才缩回手续道:「他们找出了控制那些丧失神智的人的方法。另外,凤鸣阁之中某些高层之人,练有吸收他人功力的邪功。」
他指了指遥远的门外,「我运气不错,抓到三个人可以问。」要杀那还简单,要活捉……得费点力,虽然让那名阁主跑了,有三个活口也算大收获。
如此轻易生擒三人,在风逍遥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凤鸣阁杀了这么多人,背后该有某种大阴谋。不过,无论是功力或者目的,却都没有风逍遥想象中复杂难缠。
至于打草惊蛇嘛,对方既知苗疆已起警戒,他一身苗人打扮,应该不会被误解成其他势力才是。
「此等邪功……」俏如来沉吟一会儿,话锋顿转,「凤鸣阁虽为中原门派,但祸害武林同道、甚至残杀中苗无辜百姓,自是不能轻饶。但俏如来只是暂且领导武林,不敢轻易裁夺生死,敢问军长有何建议?」
「血债血偿不是好习惯,我想说客随主便,只要能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怎么做我没有意见。」风逍遥歪了歪头做思考状,「不过那些害人的东西,最好还是消灭。」
「这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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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郎君由花梨木书格上取出《武林运命录》。
封面有些许折痕。
书上没有尘埃。
翻开书页,成书时淡黄的玉扣纸边缘已有些许岁月痕迹;书的内容在脑海尘封,许再过几年便要遗忘。
……书又如何、人又如何?若不上心,于他再无半点意义。
凤鸣阁。
坦白说,他没有兴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