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保恩的眼皮底下,正宫皇后方惠,周妃、王淑妃,以及刘妃,妃位以下的吴贵人、季贵人、凌贵人、张贵人,贵人以下的几名才人和答应,莺莺燕燕地聚集在昆明湖畔的八角水榭长亭内,按照名位依次向保恩的龙座庄重行礼。
裙钗华服之间,有一女子格外扎眼,她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粉红襦裙打扮的郑贵人郑梅,在按部就班地跟着皇后向皇后行礼请安后,兴致勃勃的保恩竟然上前直接牵着郑梅的皓腕,步上了龙座,这个大胆的举动立时引起众目睽睽,议论纷纷。
“郑贵人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比皇后还”“这不是越礼了吗?郑贵人竟然还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而且笑盈盈的。”妃嫔直接,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方皇后虽然恼火,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心平气和,贤良淑德的样子,缓缓上前,来到凤座上,春风满面地向保恩说道:“皇上,今日乃是端阳节,既然后宫众位嫔妃都前来陪皇上消暑,请皇上示下,宫中应当以如何行乐?”
保恩眉开眼笑道:“朕看郑贵人这丫头的主意挺好,就传花吧,立刻让小如子和小德子到后花园,拈一朵盛开的蔷薇花,由后宫的嫔妃鸣金传递,朕若是停了,便让她替朕一展才艺如何。”
“皇上圣明!”方皇后赶紧连声应和道。
须臾,一朵粉色的蔷薇花被小如子取来,恭敬地递到保恩之手。
保恩神采奕奕地注视了一会子蔷薇,随手一递,放在了方皇后的手上。
“小如子,快,把石磬给朕搬过来,朕来敲击一回!”瞧见保恩兴致勃勃的样子,小如子不敢怠慢,赶紧搬来了石磬,放在了保恩面前,保恩骤然用玉捶一击石磬,顿时搁着水榭发出了清脆动人的声音,方皇后眼明手快,赶紧将手中的蔷薇传给身边的王淑妃、王淑妃生怕皇上突然停止敲击石磬,赶紧将花传给周妃,周妃以此类推,向后传递,最后蔷薇不偏不倚,回到了郑梅的手中。
“梅儿,看来你真是作法自毙呀,快让朕瞧瞧,你有何才艺让朕大开眼界?”保恩兴高采烈地执起郑梅的柔荑,大喜过望道。
“皇上,您大概以为臣妾只能弹古筝吧。臣妾今日可不敢弹了,还是双手写一回梅花篆字吧!”郑梅眉开眼笑,两靥绯红道。
“喔?双手开写梅花篆字?朕倒是没听说过,小如子,立刻准备纸笔!”保恩眉飞色舞道,而保恩身边的方皇后,却是脸红一阵白一阵,相当尴尬。
须臾,小如子带着宫女搬来了小案几,一并摆好了文房四宝,技痒的郑梅熟练地左右手同时握住一支狼毫笔,开始同时在宣纸上书写,只消一刻工夫,一幅秀美的篆体福乐安康便呈现在保恩的眼前,形如梅花,格外秀美!
“好!真不愧是朕的梅儿,这本事,就算是水龙书人殿上朝的那帮大臣,恐怕也无人出其右,真是女中奇才呀!”保恩顿时喜不自胜,搂住郑梅的香肩,练练称赞道。
“皇上,臣妾这点雕虫小技算什么?其实,臣妾的表妹凌思诚才是女中豪杰呢,她的一手丹青功夫,天下难出第二!”娇笑不已的郑梅赶紧向保恩大力举荐道。
“喔?是嘛?那朕就让凌贵人来给朕大开眼界一回!”保恩顿时好奇起来。
随知话音刚落,神态拘谨的凌思诚便不温不火地上前欠身道:“启禀皇上,虽然姐姐称赞于臣妾,但是今日传花的规矩,是不可破掉的,否则就是对大家不公平了,所以臣妾请皇上收回成命,继续击鼓传花。”
保恩打量着颦眉直言的凌思诚,不由得扑哧一笑道:“嗯,梅儿,你们表姐妹可真是不像,一个活泼得火热,一个却是娴静沉稳。”
说罢,乐呵呵的保恩继续敲击着石磬,这一回,蔷薇花在方皇后的手中停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紧张的目光投在了方皇后的凤座上。
“皇上,臣妾能有什么德行,敢在皇上面前献丑,再说,这些歌舞弹琴的事,臣妾身为大青皇后,恐怕也不敢随便造次,给皇上出丑,所以臣妾想,何不让一位才艺绝顶的妹妹替臣妾行令,皇上一位如何?”方皇后赶紧立起来,向保恩郑重地欠身行礼道。
“这,皇后所言也算有理,毕竟是我大青皇后,端庄贤淑是首要,祖宗的颜面是要顾的,好,皇后,那你选一名嫔妃,替你一展才艺!”保恩思忖再三,连连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