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康也冲上来拔剑与之对峙。这种熟悉的气息……
“是鬼气。”苏庚沂道。
我颤声道:“不是说枯靡柳骨是邪术制成,怎么会有鬼气?”
谷雨惊魂未定,扶着胸口,“传说竟然是真的!枯靡柳骨的确是以秘法制成,这秘法就是,将自身灵魂献祭给枯死的树枝。”
是了,枯靡柳骨如此难得,若只是以人的尸身供养,取材又是普通的柳树,怎会数量如此稀少,甚至从没有人见过?
不过……
“谁有毛病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是为了种颗树?就算这树再难得,再珍贵,也不用这样啊!”我实在不能理解凡人的想法。
就在此时,脚下土地震动,竟然平地蹿出几排骨刺!那骨刺立起来比我还高,若是反应稍慢,或是没有功夫傍身的人,必定被串成个血葫芦。
实在凶险,我和侯康不约而同的一人一只胳膊把谷雨拖出来,苏庚沂则以指控剑,剑光分做数路,切断怪树的攻势。
一路退到灌木丛中,骨刺倏然收回地下,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我躲在草丛里,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
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若刚刚一不小心被骨刺串死,必定会立刻化出原形,侯康是不是会吓死?或者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的是一只狐狸,一个妖怪,而后悔不已?
怪不得桃花姐姐说女孩子为情所困会变得多愁善感,爱上一个男人对于我这样的妖来说恐怕是劫数,此时我一时庆幸大难不死,一时低落自惭形秽。可不就应了桃花姐姐的话?
可这样的难过又甜蜜,让我深陷其中,上百年的山中岁月,竟丝毫比不上和侯康相遇后的短短时日,就像酒那么苦却有那么多人买醉,恋慕一个人这么苦,却让人欲罢不能。
“看来枯靡柳骨虽然厉害,却终究是颗树,不能移动,只要我们不踏入那片空地,它就无法攻击我们。”侯康认真起来,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庄主,我喜欢的人果然有让我痴迷的本领。
“那岂不是不能靠近它?那如何取它的树油呢?”谷雨还心心念念他的枯靡柳骨。
我忍不住劝道:“别想着树油了,你看这树长这么大一颗,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也许海棠婆婆挂个牌子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喂她的宝贝树呢。”
侯康道:“可是取不来树油,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不碰龙蝎进入树屋吗?”
谷雨摇摇头。
苏庚沂抿嘴不语,破有些玩味的看着侯康。
侯康拱手道:“苏道长,你可有别的办法?”
苏庚沂道:“毒医谷雨公子都说没别的办法,在下就算有法子,也是剑走偏锋,十分凶险,况且已经见识到这柳骨如此阴毒,侯庄主也还要一闯吗?”
侯康道:“苗疆此行,必定要有所收获。成大事者,岂能畏首畏尾。”
“那个,龙蝎特别毒吗?它们好像特别怕我似的,躲的老远。”
谷雨解释道:“龙蝎的确是剧毒之物,可最初这东西是为了政治负心汉,苗女狠辣,却也终究是女人。”
“什么意思?”
“她们虽然恨男人,却也不肯真的要了他的命。但数量太多就不一样了,只要被一只咬到,则千万只一拥而上,顷刻间化作枯骨。”
“有一点你说错了,它们不是怕你,是讨厌你。龙蝎是苗疆女子最难炼化的蛊之一,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会因为避免沾染上其他女人的气味而躲开,才不是怕你。”
“哦。”还以为它们被我身上的妖气所摄,“那我自己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