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公主不开心,我心里也好难受。”
他看出了她突然来袭的不开心。也是,他的亲吻,抚摸,她向来,像一只敏感的猫儿似的,响应得紧。此刻木着神色,僵着身子,他自然有所察觉。
“哪有……”她压了心头的低落,扬起嘴角,站起身来,牵着他,出书房,一路往后头园子去。步履间,故意行得飞快,拉得凤玄墨跟着她,快步紧随。
问她到园子里看什么稀奇,她也卖着关子,只说去了便知,挤眉弄眼,带着兴奋之色,跟献宝的小孩儿似的。
那人瞧她喜颜悦色,也跟着浅笑。不时一个止步,顿住身形,将她一把拉回来,抱住一个偷吻,逗得她洒落一路的娇笑惊呼。
二人一路走,一路拉扯说笑,倒也散了先前的阴霾,生了些闲趣。
待入了园子,但见通树挂灯,如暗夜繁星。沿着曲径穿花拂柳,来到水边,赫然见着那满池的水面上,彩灯点点,流光溢彩。
仔细看了,原来那池中水面,浮满了各种花灯物件,有田舍人家,有牛郎织女,有飞禽走兽,有四季繁花,甚至还有胖乎乎的嬉戏孩童,种类复杂,满当当挤了一池,件件做工精巧,栩栩如生。
清风徐来,齐齐于那波光中轻摇飘荡,灯珠点睛,彩蜡塑型,说不出的灵动奇巧。
“这是何意?”凤玄墨举目看了半响,仍是有些不解,转头问她。
“曦京习俗,七月七日乞巧节,水上浮化生乞愿。”夜云熙一边说,一边拉了他,沿着矶滩水岸,边走边赏。
“公主乞的……什么愿?”那人沉吟少许,笑着问她。
“什么都可以求的,许多人求姻缘,我呢,当然是求子啦。”她心中渴望,便直直地说与他说来。
如今,于这生子一事,越发渴求。
一则,他喜欢,即便凤玄墨曾多次明里暗里地安慰她,她最重要,孩儿可有可无。可她仍是执念,深知这人之常情,锦上不添花,便是遗憾;
二来,如今知晓了他这记忆的玄机,更是盼着能生子,仿佛有个孩儿,便有了无法抹去的痕迹,有了曾经恩爱的如山铁证般,不那么惧怕被遗忘……
心里迷离,不觉行至那个总角垂钓的莲童边上,便抬起纤手指了,偏头问他:
“你瞧,好看吗?这些可都是专门找曦京最手巧的匠人做的,那个老人家,古稀之年,尚是耳聪目明,还能作这精巧细致的物什。且夫妻恩爱,儿孙众多,四世同堂,是个有福之人。他做的水上浮,乞愿最灵了。”
“嗯,好看。”凤玄墨一边应她,一边将她拉回怀里,圈抱住,带着轻笑的声音,抵她额上,温柔说来,不知是在取笑她,还是真在与她研究乞愿之法:
“你为何……不将这满池的花灯,都换成小儿模样的,那不是就能求得一大堆孩儿?”
“我自然是想,可是不能贪心,先求一个罢。”一大堆孩儿的主意,她倒是想,也到处求了,可兴许就是太贪了,菩萨们都不理她。如今,她只求一个。
娇娇说罢,又软身依偎了,半靠在他身上,与他并肩,看着满池的水上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