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有些迟疑,看向贺琴舒时,见她眼帘低垂,轻轻点了点头,再看世子,虽面色不睦,却并无反对之意,便站起身来,将苏睦阳让到外室。
苏睦阳却并未如前所言落笔开方,而是举步向院中走去,月芙不便多问,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来到贺琴舒日常栽种花草的所在。
望着圃中各色奇异花草,苏睦阳不禁弯腰细看,看到后来,已是眉头紧蹙,他思忖片刻,转向月芙说道:“月芙姑娘,你这里尚有多少白药?”
月芙一边回想,一边答道:“总共只有两小瓶,昨日用去了半瓶,今早又用了一回,左不过还有一瓶多些罢。”
苏睦阳接着说道:“如此,劳烦你去多取些白药,再去寻温凊,让他把我客栈房中的那口酸枝木箱子取来。”
月芙不明就里,但见苏睦阳面色凝重,忙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出去。
苏睦阳和月芙走后,房里的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慕容释晟眉头紧皱,移了移身子,将脸转向一旁。贺琴舒见了心中苦涩,略想了想,低低说道:“世子不必如此,再过两日,我便是想缠着你,只怕也是不能的了……”
慕容释晟不由一怔,张了张口,却又忍住,仍是一言不发。
贺琴舒体力不支,伏在床边喘息了一会儿,柔声问道:“你还记恨我么?大婚那日,我并非有意伤你……”
慕容释晟哼了一声:“便是有意又如何,我贵为端王世子,若要娶亲,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哭着喊着求我……”
虽这样说着,觉出她身子倾滑,却不由靠近了些,不着痕迹地将她挡住。贺琴舒微微一怔,心里一阵甜蜜,刚想说话,慕容释晟却反手扶住她的手臂,闷声说道:“你身子不好,还是多歇歇吧。你……你莫要胡思乱想,我这就去唤苏先生进来为你疗伤。”
旋即迟疑着做出许诺:“我……我改日再来看你。”
听了这话,贺琴舒的眼睛瞬间变得光彩熠熠,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用力扯去腕上包扎的布条,鲜血登时汩汩而出。
嗅到带着异香的浓烈血气,慕容释晟心中大骇,忙伸出手去摸索,贺琴舒顺势靠入他的怀中,将手腕举到他的唇边:“释晟,你喝一口吧,我的血,是能医治你的眼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