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我就自己来拿咯,哥哥。”一根闪着微光的银线从他指尖伸向凌伊山离开的方向。
姬眠欢好整以暇地回到玄宫,他脱下衣物,修长的腿步入玄宫之后的温池。
温热的水打湿了他银色的长发,雾气迷蒙氤氲视线,他靠在白玉的池壁之上,白润肩头缀着的火红朱砂痣如同血滴。
他的双臂并非瘦弱,脱下后才能看见其上漂亮匀称的肌肉,覆盖在风流高挑的身躯上驱散柔媚多了英气,只是如今其上添了几个鲜血淋漓的小洞,在如玉的双臂上看起来格外可怖。
强占的吻回味来得突兀,却让姬眠欢一点一点忆起刚刚怀里人额角落下的汗珠。
口干舌燥之下涌动着不怀好意的欲望,他抬起被濡湿的长睫,闭眸将神识寄托到那一根极细的魂丝上。
从寒潭传来的冰冷逐渐麻木了身上灼烧的疼痛,呼那策缓缓睁眼,凌伊山正在他背后脊梁处疏通堵塞的妖力。
暴虐的魔气被仔细剔除后化作丝丝缕缕的黑雾消融于呼那策心口,凌伊山接住精疲力尽倒在他怀里的呼那策,蹙眉忧心道:“脉象怎么这么动乱,最近不是第一次发作入魔?”
“前些日子发作过一次。”呼那策垂眸轻声道,见他认错模样凌伊山也不忍心苛责,只是无奈叹气道:“万事有师父顶着,你不必如此,早该来找我。”
是自己和王上都把呼那策逼得太狠了,才会让他如今习惯一声不吭忍耐疼痛。
“你在此多调息些时辰。”将欲要起身的呼那策按下去,凌伊山从寒潭中站起捏出一个结界,他将禁地外围隔离开,让巡视者暂时不能进来,随后独自往禁地深处去了。
这座寒潭隐秘在禁地外围,有阵法匿踪,凌伊山仍不能放心,临走时多次加强了结界。
只是魂丝极细,穿孔入风。
冰凉刺骨的寒潭冷暖正合适,呼那策放缓呼吸将手触向腰腹,本来空无一物的腰际突然浮现金色的妖纹,它形状如同翎羽,且并非死气沉沉,而是缓慢从腰腹涌动到呼那策触及它的指尖,随后攀上了他的手背。
这活物般的金纹最终移动到呼那策颈肩,它像是驱赶敌人巡视领地一般搜索着。
隐匿在后颈处的咒印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会被金纹发现,呼那策闭上眼吸纳灵力修复经脉,完全不知两个魂印之间的争斗。
他身上的魂丝本想跟着凌伊山去禁地看看,却被禁地门上玄狼残魂的强大气息逼退回来,只能退回呼那策身边安分守己。
原本隐下去的金纹察觉它的存在后再次浮现,似乎疑神疑鬼般在呼那策身上游走了好几圈,最终没发觉那根不断转移位置的魂丝。
白玉温泉里的狐妖睁开眼,回想刚刚的景象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极尽诡丽的金纹,像是被人操控一般在搜查他魂丝的踪迹,连凌伊山不曾发现他,那金纹却发现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姬眠欢越加好奇,不似蛊咒,真像是个活物。
只是于呼那策而言,似乎敌友难辨。
禁地里最后一朵清心莲也被凌伊山从血池旁摘下,他拿出炼丹炉将清心莲炼化成丸回到寒潭,呼那策吞下后,凌伊山敛眉问道:“近日有没有发生什么,或是身体不适,为何平复三十年突然又连续发作了两次?”
呼那策摇摇头,他心下蓦地浮现起姬眠欢的面容,只是想开口时下意识被什么阻止,想起那滴心头血,他只道:“许是我近日因妖核修复,修炼得太紧了。”
“血池清心莲已尽,需得百年才能再开,”因天地规则一事凌伊山也下意识忽略了姬眠欢,他头疼道,“多年前赠予凤族三株清心莲,我即去凤族求取几朵有备无患。”
“不可,”呼那策立时拒绝,“炎地不可没有师父。”凌伊山掌管着所有长老,每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向他汇报,根本无暇走开。
可呼那策的情况不可再对人说,凌伊山杜绝任何的隐患不放心将事情交给其他人。
沉吟良久,呼那策道:“我独自去吧,同凤族少主一别多年,确实也很久不曾见过了。”
魂丝轻轻动了一下,姬眠欢用水将银发润湿,心下不满轻哼了一声,口中啧啧道:“哥哥好艳福,连妖界最负盛名的美人也认识。”
传闻凤少主慕容潇姿容绝世,年少时面容精致得雌雄莫辩,常被被误认成女子。
只闻凤族与狼族交好了几千年,但若落到呼那策与慕容潇头上却是没什么风声。
“哥哥想自己去见那秘密的旧情人,”姬眠欢葱白手指绞着自己的长发,本忿忿的神情忽而一笑,狐狸眼睛狡黠眯起,“那我得陪着哥哥一起去才行。”
热闹的事情他最喜欢了,清心莲这东西他好奇,顺便再探听一下凤狼两族的八卦,想必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