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走了之后,我破坏了祭坛上的封印,放妖兽出来为害世间吗?!”逍遥子刚刚平息下的灵气又开始躁动,声音也变得凄厉了起来。

这时池砚轻笑一声:“你们人族的事,和我龙族有什么关系?”

逍遥子:……

池砚轻蔑地瞅了逍遥子一眼:“我不是人类,小栖现在也不能算是人类。我守护了凡人百万年,让凡人能免于妖兽的侵扰安心地繁衍生息,作为一条龙,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们要自取灭亡,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救世也好,灭世也罢,与我们何干?”

龙族又不畏惧异界妖兽,甚至还能以那些妖兽为食。畏惧妖兽的只有人类,如果逍遥子真的将封印打破了,这也是人类该有的劫难。

逍遥子瞳孔巨震,他踉跄着站起来对着无栖伸出手:“苏栖!你真的不怕我破坏祭坛?!”

无栖停下脚步侧身而立,他思忖了片刻后认真道:“世上狼子野心的人多了去了,觉得自己满身苦难想要毁天灭地的人一抓一大把,我能阻止你,却阻止不了接二连三不断入魔的人。人间的善意和恶意从不间断,大义和私欲一直在博弈……”

无栖勾唇一笑,洒脱道:“我相信我的挚友心中有道义,能知轻重缓急,能辨正邪善恶。保重!”话音一落,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祭坛中。

逍遥子踉跄着走向两人消失的地方,环视一圈确认二人已经离开后,他怅然地重复着:“知轻重缓急,辨正邪善恶……”

这是当年萧南风对年幼的苏栖说过的话,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苏栖竟然将原话说给了自己听。

逍遥子苦笑一声:“阿栖啊,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不悔剑在空中划出了灿烂的灵光,池砚双手搂着无栖的腰身,脑袋搁在了无栖肩头:“咱真这么走了啊?逍遥子真不会解开封印啊?”

无栖眯着眼睛看向五行大山的方向,“他不会。”

逍遥子是个实干派,若是他一心想要破坏祭坛,凭着自己三言两语,绝不能将他拉回头。他愿意坐下来同自己品茶聊天,就证明他也在纠结迟疑。

而且他已经给万仙盟的修士发了符箓,他们走了之后,万仙盟修士就会冲进第四祭坛。逍遥子已经错失了破坏祭坛的最佳时机。

“那你为什么不顺手逮住他?”

无栖思考了很久,慢悠悠说道:“他曾经是我最尊敬的修士,哪怕被烧成了焦炭,他也能笑着面对苦难。凉山腹地中走出来的四个孩子,他的修行之路走得最坎坷,可是他说的那些话却最踏实。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很认真地崇拜着他,我以拥有这样坚强坚定的榜样为荣。”

“没有萧南风,就没有曾经的苏栖。就当我胆小,我不想脏了这份情谊。”

池砚沉吟许久,而后慢悠悠说道:“我懂了,如果哪一天小栖入魔了,我也舍不得捉你。嗯,到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逃!”

无栖哭笑不得:“不,你完全没懂。而且你放心吧,我不会入魔。”

当傅敬舟接到宗门传讯时,他整个人是懵的。传讯符上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连起来他就不能理解了。什么叫他识海中有魔种?什么叫他是魔修选中的人?

楚十八握着传讯符看了又看,最终沉重地拍了拍傅敬舟的肩膀:“莫怕,听说五大宗门的翘楚才有这个待遇。”

傅敬舟面色变了又变:“我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手……”自己的识海中被种了东西,他竟然毫无知觉。不问天的魔修真是太可怕了!

这时尹垂星慢慢举起了手:“我能问个问题吗?魔种是什么?”

宁知连忙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魔种是幽冥藤的种子,种子经过淬炼之后只要吸收了灵气就能生根发芽。”当魔种在修士的识海中生根发芽时,修士的元神就会被束缚,到时候别说修行了,就连行动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听到宁知的解释,傅敬舟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幸亏他还没化婴,若是化婴之后才知道这事,该多糟心啊!

楚十八宽慰道:“我听说种下魔种的是不问天的人尊星煌,星煌这几天会到宗门亲手为种下魔种的修士解除魔种。”

傅敬舟冷笑一声,咬牙道:“等魔种解除了,我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这时谭殊打着哈欠从房间中飘了出来,谭长老眼神困顿声音含糊:“想揍星煌啊?排队排队。修真界想揍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要是让你们一起上,一百个星煌也经不起你们揍。”这段时间忙着审问不问天的三个圣尊,还要分神出来帮云驰仙宗处理麻烦,谭殊都快累瘫了。

谭殊还没能坐下来喘几口气,一道符篆便飞了过来。符篆中传来了张玉坤焦急的声音:“谭长老,段云天说了一件重要的事,你有空吗?能过来分辨一下真假吗?”

谭殊愣了一下:“什么消息?”

张玉坤恳求道:“事关我们的二师姐温暖,还请谭长老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