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家先祖的手记中说,”郝芒从后视镜看他,“那名巫女,偷走了明武宗的一件金缕玉衣。”

巫辞张了张嘴,眼中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偷的?!”

神师身上那件金缕玉衣,居然是从皇帝手中偷来的?!

怪不得他们祖上被追杀,原来是犯了事?!

“等等,确定不是我祖上和尉家结了仇,被尉家造谣污蔑吗?”巫辞冷静下来,问道。

“如果尉家和巫觋族结仇,就不会救和巫觋族一脉相承的巫€€遗民。”

“那手记里还记了什么?”巫辞有些着急。

“那名巫女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宫中主掌祭祀,实际上,她还有别的任务,那就是替明武宗寻找长生之法。”郝芒继续说,“那件被偷走的金缕玉衣,就是巫女借助宫廷势力在民间搜罗到的宝物之一。后来,她还带回了另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就是将换命术教给尉家的巫€€遗民。”

巫辞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

檀斐注意到了,伸出手,一把将他的手握住。

巫辞扭头看了檀斐一眼,檀斐用眼神安抚他。

巫辞稍微定了定神,又把头转回去,问郝芒:“那个巫女接近明武宗的真正目的,只是借用皇帝之手,为自己寻找长生之法?”

“尉家手记里是这么说的,也只说了这么多。至于真假,你只能自行判断。”郝芒叹了口气,继续道,“金缕玉衣被盗走后不久,明武宗便暴毙于豹房,年仅三十岁。明武宗死后,他暗中派出的那支精锐部队仍然在执行密令,继续捉拿那名巫女和她的族人。”

巫辞陷入沉默。

半晌,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须臾之间,郝芒已经将车驶到了目的地附近,于是话题暂且告一段落,三人各怀心思。

夜已深,山林间蛙声和虫鸣交织在一起,郝芒将车停在路边,眯起眼,朝尉家的方向看了看:“为什么屋子是黑的?都睡了?”

“睡了也得薅起来。”檀斐不冷不热地讽刺一句。

在郝芒的带领下,他们朝尉家的方向走去。

刚穿过尉家的别院,走在前面的郝芒猛地顿住了脚步。

而檀斐也伸手拉住了埋头往前走的巫辞:“小辞。”

一路心事重重的巫辞回过神来,停下脚步,抬起头朝前看去:“怎么了?”

只见不远处,尉家大门敞开,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洞洞的门像一张吃人的大嘴。

一个形容枯槁的白发老人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口,了无生气。

这是什么人?!

巫辞心头一紧。

郝芒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叫出一个名字:“明轩?!”

听到这个名字,巫辞意外地转过头,和檀斐对视。

但檀斐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或者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郝芒连走带跑地冲上前,在尉明轩的身体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过他的身体,将手指探向对方的鼻子。

确定没有鼻息后,郝芒手一抖,震撼道:“死了?!”

檀斐转过脸,视线在尸体上轻扫,说:“没有外伤,暴毙而亡。”

没有外伤,那他身上的血就是别人的。

“尉明轩平时也是这样吗?”巫辞指的是他骨瘦如柴的身体,和那头跟檀斐有得一拼的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