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轻轻颔首,“先前在街上碰见过二位,二位是?”
见云灼然和心魔脸上都无敌意,厉剑茗就放心地给他们介绍,“这是从小把我捡回来养的义父,跟我师父一样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山下长春馆的馆主。长春馆是珈蓝城里最大的医馆,若你们打听过,就知道我义父是城中最厉害的医修。这位是蓬莱少岛主,我之前跟义父说过很多次的。”
不难看出厉剑茗对他这位义父的维护与重视,既然是朋友的前辈,云灼然便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云灼然。”
“原来是云少岛主,在下徐知春。”长春馆主放下药碗起身,微笑道:“那想必少岛主身旁这位就是小岛主了。早听茗儿说过二位在浮空城中对他多有帮助,徐某在此谢过二位。”
徐知春说着当真要向他拱手行礼,云灼然微微侧身避开。
“徐馆主不必如此客气。”
厉剑茗扶他起来,“义父,都是自己人,他不喜欢跟人客气。”
徐知春无奈地斜了他一眼,面上笑容带上几分歉意,“这孩子打小做事就大大咧咧的,让岛主笑话了。”他看了眼身后的小男孩,轻声询问,“少岛主也是来看这孩子的?这孩子受了惊吓,恐怕没有几日缓不过来。”
厉剑茗道:“都怪那些残暴的巫族人,连小孩子都下如此狠手。”
徐知春笑容微顿,“听闻巫族人多年以来生长在贫瘠之地,幼儿很难活下去,便都十分珍视自己的后代,为何会对这些孩子们下手呢?”
厉剑茗想都不用想,“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自然不会珍惜,何况还有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奉天神宫。义父你就是心太软了,这段时间我们找到的那些孩子大都送到长春馆,你也看到了,这些信徒做事可谓是不择手段。”
云灼然听着二人对话,不由多看徐知春一眼。他若没有听错,徐知春似乎并不认同这是巫族人所为。
“徐馆主似乎很了解巫族。”
徐知春很快摇头,“说不上了解,只是早些年去过巫族腹地,知道他们过得苦,也曾友好的接待过外来客人。说起来,我也曾向他们学习过巫医的心得,不愿相信他们会这么做。”
厉剑茗朝几人摊手,“我义父就是太善良了,否则也不会日日跟着我们到处跑去找被抓走的孩子,更不会把我从山里捡回来养,不过这些到处抓人取血的巫族人确实可恶。”
徐知春眉头微蹙,似是在纠结,最终轻叹一声垂下眼眸。
“也许真是我心太软了。”
云灼然静静看着,没再问话。
厉剑茗不信邪地又问了那孩子几句,却惹得孩子哭闹不止,满脸惊恐地蜷缩起来,还好有徐知春在,熟练且温柔地将这孩子哄睡过去了。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先离开百草庐,出门后,厉剑茗说:“我师父这次带大师兄出门,按理说今日该回来了,可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人。”
出了门,姬若又开始发抖。
云灼然当作没看到,连这点苦也吃不得姬少主很难有进步,他只随口道:“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就怕你们等不及要走。”
厉剑茗这话说得云灼然有些好笑。走着走着,厉剑茗见到几个女弟子,让他们等等便跑了过去。
几人远远见他取出什么东西交给对方,匆匆说了没几句话就又跑了过来,脑门上已积了一堆雪。
姬若冷笑,“让我们在这里受冻,自己跑去讨好师妹,呵。”
“你还小,不懂。”厉剑茗背着手,理直气壮又老神在在地说:“我们剑宗的女弟子都百里挑一的,堪称万叶丛中一点红,虽然不能在修炼上帮到师姐师妹,平日师兄弟们都乐意多照顾一些她们,何况师妹主动托我在山下带些小物件,我怎么能不答应?”
姬若骂道:“见色忘义。”
云灼然淡淡开口,“回去吧。”
姬若当场乖乖闭嘴。
厉剑茗佩服地给云灼然竖起大拇指,边走边道:“我们剑宗的师妹个个武力超群,眼界也是极高的,平日里除了练剑都不爱搭理人,可刚才我过去给她们送东西时,她们竟然那么热情地围着我打听你的事,云灼然,你怎么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喜欢?”
云灼然只知道厉剑茗这话酸溜溜的,不是很想理会。然而他身旁的心魔陡然抬起头来,目光幽幽地看向厉剑茗,“你跟她们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