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齐释青身上的味道都记得。
可下一瞬间,他就想起齐释青要给他擦嘴却顿在那里的手。
还有冷淡的语气,避开的眼睛。
齐归的喉结痛苦地滚动。
行李很快收拾好了。
齐归看着这一只包袱,有些意外,原来他自己的东西只有一点点。
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很少很少。
一切都收拾妥当,天色还很早。齐归坐了下来,给齐释青留了一封信。
“写‘少主’,一下就感到生分了。”齐归想着,咬了咬嘴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一句话落笔下去,往后的就没那么难了。
齐归在砚台上轻轻蘸墨,另一只手揉了揉心口。
疼。
谨慎措辞,拉开距离,将哥哥真正当成少主去敬重。
“我本就不是他‘弟弟’,”齐归笔尖一顿,“最多……是‘师弟’。”
他是个客人,四处做客,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开端也是一片茫然。
也许是他太孤单,才会自顾自地把齐释青当成了家。
“这是不对的。”
齐归告诉自己:“少主和掌门收留我已是仁善之至,从前是我太恬不知耻了。”
“我本是寄人篱下,却那样粘人任性,他们还如此纵容我,实在是宅心仁厚。”
“我不能那样不堪。”
一封信写完,齐归落了款,将笔墨纸砚规矩地收好。
最后,他留下了他的钱袋子。
齐归躲在帷帽后面,背着包袱,心虚而狼狈地从酒楼里跑了出来。
一楼的客人已经散了不少,似乎齐民街那里发生了什么骚动,他们去看热闹去了。
这正好顺了齐归的意。他只想尽快躲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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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君睡了一觉,再一睁眼天都黑了。
他摸索着点上灯,去试着开了开门,禁制还固若金汤的,他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管饭吗?”第五君敲了敲门板。“到点吃晚饭啦!”
门外一片寂静。
第五君又叹了口气。
他走到桌边坐下,拉开小抽屉想看看坚果零嘴还剩多少,失望地发现几个时辰前已经被自己吃了个干净。
于是第五君又躺回榻上,抓住齐释青的被子,把脸埋在里面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