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相悯周身的黑色气焰几乎能变成了能触摸到的实体,将整件大红的礼服都盖了过去,胸前一对板斧黑如玄铁,迸散出黑烟扶摇直上。
玄十那句宣告好像打开了什么机关,柳相悯的脸上迅速爬满皱纹,这些皱纹像是活的树根,在他的面皮上越凿越深,眨眼间他的脸皮就像墙皮一样斑驳,有些干枯腐臭的东西在往下坠落,整个人像具快速腐烂的死尸。
邪咒侵蚀来得极为迅速,在众目睽睽之下,柳相悯却呈现出一种被附身了似的癫狂€€€€
柳相悯咧开干枯的嘴,露出一口烂牙,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
盛怒之下,他突然感到他的法力变强了!
熟悉的带者焦灼痛感的强大法力突然在他心脏处爆发、紧接着在身体里飞速蔓延,柳相悯的五脏六腑都热得像是着了火,眼白飞速爬满血丝,黑瞳仁几乎泛起火光!
柳相悯看见殿内堕仙的惊惧神色,低头瞥见自己胸前果然变得漆黑的法器,笑声愈发猖狂€€€€他转移给齐归的邪神之力,竟然在此刻尽数回来了!
柳相悯大笑不止,这是老天助他!
柳相悯死死盯着柳下惠子,自以为做出了一个慈父般宽容的表情,对柳下惠子说:“过来。”
但柳下惠子没有动。
她站在玄十身侧,牢牢抓住玄十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绝望地看向柳相悯。
柳相悯瞪视着柳下惠子,怒火中烧,又喝了一声:“我让你过来!”
柳下惠子觳觫不止,嘴唇颤抖着,两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为什么?”
柳相悯就跟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瞪着一双漆黑得像是丧葬纸偶的眼睛,讽刺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但他根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视线一凛扫向堂下,勾了一下嘴角。
紧接着,就见所有堕仙手上的法器齐齐爆发黑烟!
邪气一现,如狼烟为号。
黑烟四起阻人视线,一瞬间整个金陵大殿像是被葬在地底!
同一瞬间,柳相悯从腰封里抽出他的板斧,以非人的速度转身,双臂平展甩出一路最为诡谲的斧法,想要直取齐释青的项上人头€€€€
却发现齐释青早已不在原处,椅子上空无一人!
柳相悯几乎听见了自己心脏咯噔一声,气都停了。
下一息,他就感到颈间一凉。
齐释青的七星罗盘不知何时化为长戟,戟尖正抵住柳相悯的脖子,就站在他身后。
咣当。
两把板斧坠地。
柳相悯被反着寒光的刀刃逼得低下头,他此刻背对着台下,并不知道大殿内此时此刻的情形€€€€
他以为那些堕仙法力高强,杀了这些玄陵弟子不在话下,却根本没想到殿外已经形成了归元阵的包围圈。
外面那些一直闪动着的如同烛火的金光,就是归元阵织成的网。
刚刚邪气爆发的一刹那,殿内的玄陵弟子就开启了归元阵,没有堕仙敢于触碰带着归元阵的法器,很快便被金色的长戟逼到了大殿正中央。
有三个堕仙勉强逃脱缠斗,飞出殿外,却直接被殿外的巨大归元阵绞成碎末,尸骨无存。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出生天。
柳相悯想要抬头转身,但下一瞬颈间的利刃就往里没入一寸,一股粘稠的、带着腥臭的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