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救了幼崽,这是好事。
如果没有校花的庇护,幼崽绝对活不下来。校花只不过又救了一只猫,就像当初收留自己一样。
小白猫嗓音嘶哑:“喵……”
校花甩甩尾巴,看着宣止,那不是排斥的架势,校花还欢迎宣止和它一起睡觉。它歪了歪脑袋,看着小白猫拖着脚步转身,留给它一个瘦小的背影。
怀里的小橘猫娇声细气蹭了蹭它。
宣止回了伯医生的工作室取了手机,伯医生为它准备了一个套,丑丑的,但方便它下嘴去叼。
宣止叼着手机回到学校。它没走太远,男女宿舍交接处有一池喷泉,天气转凉,入夜后周边温度极低,很少有学生在此逗留。
宣止仗着自己毛发厚实趴在池边,水池里没有鱼,只漂着几只水蚊子,喷泉溅起的细小水珠在猫毛上过了一遍,顺着弧度就滴落下去了。
它闭着眼睛,小小的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它捋不出条理,诸多情绪就堆在那里,按照过往的经验,它只需等待某一天,小猫一觉醒来开开心心一键清空。
而某一瞬间,宣止猛得睁开眼睛,它越过水池,往草坪远处林间深处眺望。
它跳起来,脚步轻巧,杜簿安看着它似是甩掉了嘴里什么东西,就这么如同归巢的倦鸟一般趴在自己脚下。
杜簿安刚下了晚课,他几乎一天没回宿舍,宿舍里小猫吃吃喝喝的残局还没收,杜簿安不想触景生情,绕着校园漫无目的地漫步。
小骗子有些良心,没有拒绝自己,约了明天见面,再之后又没了动静。手机在杜簿安掌心转了一圈,漆黑的屏幕照出一点白。
有良心的人明天见,没良心的小猫就在脚边。
流浪了一天,小猫的肚子还是圆的,乱喂猫的学生又不知道给它喂了什么。杜簿安垂着眼睛看小白猫,脚抬了起来。
杜簿安挪了脚,小猫在空中一颠,乱七八糟地滚下来。杜簿安的脸还是冷,宣止咂摸出细微的差别。
之前杜簿安的冷脸,是要装作不认识,现在杜簿安的冷如同剑指,有着明确的对象。
他对自己冷漠,对小白猫冷漠。
是自己从宿舍逃走,先抛弃了杜簿安,宣止肯认错,退一万步来说,杜簿安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在胸中烧着的一股火气终于有了倾泻的目标,宣止堵着气将全部体重都压在杜簿安的鞋面上。它向下坠了力,这次杜簿安不能再轻易抬脚离开了。
“小白。”杜簿安叫它的名字。
宣止抬起一对儿鸳鸯眼,不可置信。
杜簿安不是说……要亲自给它取名吗?
杜簿安很温柔,他没对小猫发泄自己的不满,他蹲下来,没摸猫,只是平静地问:“怎么又来找我了?”
因为……
它许诺过。
那对儿漂亮的猫眼没眨,小猫聚精会神看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邪异的感觉,它有口难言,无措地和杜簿安对视。
“喵。”
杜簿安低头的时候,稍长的额发会遮住半边眉眼,他的鞋带被小猫拽得半散,杜簿安把手递过去,让小猫闻自己的味道。
“三次。”
“你是不喜欢我的宿舍,还是不喜欢我。”
杜簿安知道,自己问得徒劳,小白猫怎么可能听懂,但它的爪子就这么勾在自己的鞋带上,死死不肯松开,人类会将其理解为表达不舍和留恋。
“我今天没带食物,我也不会摸你,你不想和我回去,也没有猫薄荷。”杜簿安陈述,抛却令猫着迷的一切外物,他孑然一身地单膝跪在小猫面前,“你还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