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茶代酒,祝福道:“我来晚了,但这不是我的错啊,明天早八,酒我是绝对不喝的,我就是来和嫂子见上一面顺便蹭饭的。上次太仓促,没来得及正式说些场面话,当然€€,不是我的奉承话,是我发自内心的大实话€€€€嫂子一看就和我们班儿是一家人,祝你们长长久久。”
木林吹胡子瞪眼€€:“你小子扯什么€€蛋,显摆什么€€呢?谁点€€酒了!”
在场的人纷纷拿起茶杯,宣止的苦茶早就丢给杜簿安了,万众瞩目的时刻,没等宣止乱瞄找茶,杜簿安不着€€痕迹地把杯子推了回来。
宣止呆呆接好€€,被簇拥着€€一饮而尽。
茶凉了之后更苦,舌根苦到发麻,宣止大着€€舌头和杜簿安一起说谢谢。
他和杜簿安绑定主宠关系时,从没有被这么€€大张旗鼓祝福过,小猫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苦得发飘还€€是幸福得发飘。
张仰青一番祝福之下,他总算找到了能够概括和杜簿安关系的词。
家人。
无论是猫还€€是人,杜簿安都€€是他的家人。
当他抛弃了合群包袱,心安理得地享受氛围,闹闹哄哄的一桌子,即便都€€是些他插不上话的话题,宣止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他只是默默坐着€€,陪着€€这群人闲聊到商场关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杜簿安的手,三五成群地,跟着€€人流鱼贯而出。
商场门口是一家花店,在最后一盏氛围灯熄灭前,宣止眼€€看着€€店员把今日剩下的,不新鲜的花扎成一组,大大的花丛埋住了他的头,让店员的步伐看起来格外横冲直撞。
木林侧身躲避,交错而过的瞬间€€,店员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买花吗小哥?”
文中€€悦心领神会,捂着€€嘴笑。
店员瞧中€€了这对儿情侣,推销道:“三折,都€€是这几天的新鲜货,你看,就蔫了一点€€儿,卖是不好€€卖了,回家放水里还€€能活个好€€几天。”
木林左瞧右看,那对儿同性情侣早躲得远远的了,文中€€悦单手握着€€小臂,面色泛红地看他,可怜的异性恋骑虎难下,最终还€€是以低价购入。
店员掏出自己的收款码,花一交接脚底抹油轻松跑路。
“是不是歧视?”木林抱着€€花愤慨,“你们俩明目张胆地牵着€€手那小子看都€€不看一眼€€,我和我老婆走得近点€€反倒成了活靶子!”
杜簿安笑:“是他慧眼€€识珠,看出你更懂浪漫。”
木林不服,拉着€€人掰扯,妄图强行AA,杜簿安偏头询问宣止的意见:“小学长,想要花吗?”
熟悉的鲜花香气,有赵铭的声音在宣止耳边回荡。
……
“最美的鲜花送给我最爱的月月。”
“浪费?百天纪念日,再苦也不能苦了我们月月。”
“生活情调嘛,你把花往这儿一摆,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这不显得咱们恩爱嘛。”
赵铭送花的频率要按月来计算,唐哲月嘴上刁难,但每簇花都€€要等枯得不能看了才会丢出去,小小的出租屋里常常飘着€€花香。
宣止不喜欢花。
尤其不喜欢将枯未枯的花。那像唐哲月枯败的爱情,也标志着€€宣止无能为力旧时光。
可,原来人类情侣之间€€真的会靠送花来维持情谊。
“我……”宣止拙劣模仿,违心点€€头,“好€€,你买吧。”
木林闹着€€AA,实际上那花整整一束,只用一条缎带固定,完全无法拆分。宣止当真点€€了头,他立刻就蔫了。
“嫂子,我就开个玩笑,哪用得着€€A?你喜欢哪束自己拿。”
文中€€悦看够了闹剧,亲自摘下一枝玫瑰:“这株好€€看,小学长带回去吧。”
又被他人称呼小学长,宣止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