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盘子堆积成山,他们对坐,隔着缥缈的、带着香气的烟雾,杜簿安给宣止道歉。
“小学长,我是不是凶错你了?”狡猾的东西,惯来会在调侃和拉近距离时换成暧昧的称呼。
“不是。”宣止打破他的自说自话,“我是去看书的。”
“你们学校的图书馆不是更近?”
宣止转着眼诡辩:“我昨天睡在伯医生工作室,A大更近些。”
伯医生作为借口历来万能,杜簿安没再反驳,宣止心安理得地埋头去吃。今天是海鲜大宴,连饭都是鱼汤捞饭,宣止满意得很,他招呼杜簿安一起吃,堵上人类的嘴。
骗子。
在宣止看不到的角度,杜簿安沉了脸。
他开过那间工作室里每一扇门,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
他有种无处着力的惶恐,面前的宣止也如€€烟似雾,抓不住也参不透。
“宣止。”
小猫忙呢,“嗯?”
杜簿安死死握着茶杯。
深究宣止喜欢去哪个学校的图书馆有什€€么意义?在哪儿住又关他什€€么事€€?即便是男友也没有义务随时随地汇报行程。
杜簿安淡淡地憋屈,宣止不曾言说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一一往出€€揪着不放,斤斤计较,惹人厌烦。
他不上不下地憋着,那头喝干了一晚鱼汤,只留下了晶亮圆润的米饭。
杜簿安努力让自己的话没那么生硬,“今晚不赶时间,我送你回去,顺便带我在X大逛逛?”
宣止猛得抬头,在淡黄的灯光下,琥珀的眼睛温暖十足,他唇上被鱼汤裹得水润。
杜簿安心底发痒。
真像只猫。
杜簿安愣了下。
人们常用猫来形容自己觉得可€€爱的东西,他频频将€€宣止以猫作拟也无可€€厚非。
“小猫。”他轻笑。
饱食的餍足顷刻间在宣止脸上消散。
他惊愕地看着杜簿安,嘴唇微微翕张:“……什€€么猫?”
杜簿安视线下移,落在他摞得干干净净的半盘子鱼骨上,“不是小猫?剔得比猫都干净。”
“我不是猫!”宣止心惊肉跳,反驳得突兀,他口不择言,“不是不许说猫吗?我不说,你也不许说。”
杜簿安未曾料到他这€€么大反应,缓和气氛道:“不能说?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给我当小猫?”
宣止怒目圆睁:“不是你先不喜欢了吗?你的猫呢?你不想养了是吧?是不是也要丢掉?”
人类对猫的态度是宣止的红线,他脾气说来就来,杜簿安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
优良的品质让杜簿安先自省,这€€场冲突的起源以猫作关键字实€€在好想:“是因为……我白天不让你说猫?”
宣止眼里那层水雾止住了,一副你不是很清楚吗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宣止。”杜簿安垂下眼,开诚布公€€,“你以前大多数时间,只和我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