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柔和的液体,却让他像被针尖刺穿一样难受。
霍兰希眉头微皱,抬手将温侨抱进怀里,不停地抚摸他的后心,缓慢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轻声哄道:“你没有错,不用向任何人道歉,乖乖,放松,别怕。”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就是这么哄年幼的他的。
温侨现在的情绪很不对,霍兰希觉察到这一点后,开始重复哄人的动作,平时温侨大概是不肯乖乖被哄的,他甚至不会在别人面前示弱。
半晌过后,或许是霍兰希的安抚信息素管用了,温侨安静下来,理智也恢复一些,他大概觉得眼泪有些丢人,抬手胡乱用袖子擦掉。
“你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一滴水珠还挂在温侨的眼睫末尾,显得他的命令更加没有威慑力。
霍兰希盯着他看了会,笑了:“我的东西是不是在你那里?”
“什么东西?”温侨想了想,他从首都星带走的东西现在满打满算,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的小布包被丢了,光脑也扔了,浑身上下就剩了件衣服,还是他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是那天从你衣领上扯下来的肩章吗?”温侨突然想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胸口位置。
“是你带走了吗?”霍兰希道。
这下仿佛小秘密被戳穿,温侨犹豫了一下,才从脖子里拽出根绳子,末尾吊着的正是那枚银白十字肩章。
这东西其实一直挂在他的衣服里,跟随他从首都星来到瓦莱,又经历这近半个月来的颠簸,原本光滑亮泽的表面已经有了些细小划痕。
温侨抓着肩章,看样子是不想还的,不过还是出于礼貌问了问东西的主人:“你要拿回去吗?”
“肩章是指挥中心的身份象征,指挥长的肩章尤其特殊,在职指挥官卸任或调职,是需要归还的。”霍兰希解释道。
温侨垂着眼睫,看上去恹恹的,大概已经做好了忍痛割爱的准备。
“不过,我在这方面倒是有点特权,你想留着吗?”霍兰希看着他说。
温侨一下抬起头,眼睛亮了亮:“我可以留着吗?”
“以什么身份留下它?”霍兰希顺势问道。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温侨反应过来了,抓着肩章朝岩洞外转了转身,留给霍兰希一个带点怨气的背影,小声抱怨道:“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我也有未婚夫,难不成我是你的地下小情人吗?”
这话带着温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倒是把霍兰希逗笑了,他把人捞过来,轻吻了两下唇,道:“那我们这算不算私奔?”
温侨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因为他的唇又被急不可耐地封住,
他只能点头以作回应。
即使这条路未必正确,他们也已经是共犯。
直到夜色渐深,篝火里的柴添了一次又一次次,温侨等得有些困,坐在毯子上一下一下打瞌睡,霍兰希告诉他困了就睡,温侨挣扎了两下,还是抵不住困意,再三叮嘱霍兰希到时候一定要叫醒他。
见他那睁不开眼模样,霍兰希在暗处翘了翘嘴角。
他们出来时回了趟住处,带了些备用物资过来,霍兰希看了看洞外的天色,他们今晚恐怕要在这里过夜。
直到霍兰希最后一次从洞口抱柴回来时,嗅到了像是爆炸一般的鸢尾香,蜷在毯子上的Omega不太对劲。
温侨整个上半身蜷在霍兰希的外套里,身体连带着外套都在发抖,霍兰希登时心里一紧,拿手背碰了碰温侨的侧颈,竟蹭到了一手热汗。
这个天气,只是靠着火堆绝不会热成这样!
“乔乔?”霍兰希把翻过来时,发现温侨的瞳孔有些散,顿觉不对,轻拍温侨的脸又叫了声:“乔乔?能听到我说话吗?哪里不舒服?”
温侨浑身的颤抖在霍兰希的手触到他的脸时变得剧烈,过后竟然循着本能用脸颊去追霍兰希微凉的掌心,声音呢喃不清:“我好难受,好热……”
远方的月色斜照在洞口,天边几颗急速而过的飞星划过闪烁的轨道,但已经无人顾及,整个岩洞几乎都被鸢尾的香气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