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这样无意义的浪费时间,现在他觉得自己真倒霉,需要这样放空一下。
可静下来,涌上来的是更可怕的回忆。
他在现实里把无辜的阮宁凶一顿,转头为网络上求安慰的lamd痛骂他老板。
如果……如果lamd不是阮宁,他或许根本不会深究那些误会。
他会一直对无辜的,甚至某种方面算是受害者的阮宁,持有隐隐的嫌恶和反感,直到永远。
顾沉舟大概在沙发上坐了两分钟,有数不清的如果和可能从他脑子里划过。
他知道这一切也不算他的错,可还是止不住的心痛起来。
阮宁对谁都笑,礼貌地,疏离的,但那并不是真正的笑。
也许阮宁有一天会遇到另一个A,重新变回任性的小孩,但顾沉舟发现自己并不希望这样,他的爱,还是残杂了一丝卑鄙,和占有欲。
有好几种极端的想法从脑中闪过,在顾沉舟失去理智,陷入癫狂之前。
“叮铃€€€€”
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将他拉回了人间。
顾沉舟猛地抬头,心有某种预感,他起身,快步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阮宁。
他站在房檐下,身后是狂风暴雨,手中握着一把吹翻的只剩骨架的伞。
“哗刹!”
随着电闪雷鸣,在过来必经之路上,一截拦腰截断的树枝就倒阮宁在身后不远。
顾沉舟看的心惊胆战,一把把阮宁拉进屋。
他没控制住语气,有点急躁的问:“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的?”
要是阮宁迟来一步,说不定就被树枝压在底下了。
他都有点后悔,昨天和阮宁说了那些话。
“挨家挨户问的,幸亏你确实离得不远,找了几户就找到了。”
一路走来,阮宁浑身都是湿的,衣服贴在纤瘦的身体上。
他冷的发抖,头发不停的往下淌着水,汇聚在脚底,将进门处的地毯浸湿。
但一双眼睛却是笑着的,比任何时候都真。
“我从来不这样任性的,但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
阮宁在昏暗的房间,抬头望着顾沉舟的脸:“你说过,这些天,陪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这冲动,从何而来,阮宁也不清楚。
他说:“你的声音真的很像他,他没做错什么,是我没有想好,我真矫情。”
顾沉舟忽的感到心口一阵不可言说的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下来,最后,抓住阮宁的手:“那你就把我当成他吧。”
这一刻,顾沉舟不想告诉阮宁他是谁了,就让阮宁觉得,Repent是一个给他美好回忆的陌路人吧。
雨刮器不停的挥动,推着厚厚的雨浪,雨水落在车窗上,砸的劈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