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情况好像也是如此,裴松凛一身突如其来的血和伤。
濒临空白的时候言欲忽然想到了什么,紧紧握住了Alpha的手腕。
……是名字吗?
裴松凛不是故意不说,是不能说。
偏偏在他想明白的这一刻,Alpha再没给他分神的机会。
深海信息素像卷成了旋涡,以无法抗拒的浪潮卷过了他凭本能释放的淡甜。
然后沉溺,坠落。
……
空白之后,神经末梢仿佛燃起了一簇又一簇的演化,延过身体的每一寸,令言欲虚乏无力。
裴松凛满嗓子都是血腥的味道,他忍住了咳嗽,将怀里的人轻轻抱过来,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眉心:“言欲,我……”
但这一次,言欲却没等他开口,吻碎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轻轻地抬手环住了Alpha,用轻弱的呼吸告诉他:“我知道了。”
言欲的行为是明显的打断,甚至还带有一丝慌张。
意识到他的反应为什么这样,裴松凛微顿,随后哑哑地笑:“那不哭了?”
言欲才意识到自己眼尾挂着泪,但这显然不是因为情绪。
裴松凛爱惜地用指肚揩去他眼尾渗出的水光,温柔至极:“怎么没一点长进。”
言欲别过头,用完好的左腿抬膝顶开距离:“去疗愈舱。”
裴松凛慢慢地坐了起身,竭力不让言欲受到惊吓,亲了亲他的额角:“嗯,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言欲随之想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
“腿,别乱动。”裴松凛制止道,显然不想让他折腾伤腿,“信我,真的马上就回来。”
Alpha故作无事地下床,穿上衣服,四平八稳地走出房间。
但在房门关上的一瞬,裴松凛就狼狈地咳出一口血。
他咬住了最后一口气,推开疗愈舱,仿生人在里面检测着数据,察觉到裴松凛不正常的体征,立刻把人带到疗愈舱里。
裴松凛恢复了人鱼的形态,让温凉的水淹没过那阵渴与缺水的感觉。
仿生人的终端在滴滴地响个不停,显然是言欲在询问状况。
裴松凛浅浅地掀开眼皮,命令道:“说什么事都没有。”
始初皱眉:“可是……”
“什么事都没有。”裴松凛再声重复。
始初只道:“好。”
裴松凛阖眼躺进了疗愈舱,他敢在言欲面前这样承认,不是一意孤行的冒险。
人鱼的记忆给了他一点启发,他见过人鱼自我疗愈的样子。
裴松凛将思绪放任为浮游的舟,紧紧缓缓地在血腥味的汪洋大海里漂浮。像是与意识相契,他终于找对了风向,那阵撕裂的痛缓缓消弭,随后是自我疗愈时轻轻浅浅的冷感。
裴松凛惦记着言欲,怕他留下阴影,竭尽全力地睁开了眼睛。